天牢死者胃容物中的反应相同。
“去洗冤井。”沈予乔扯下染血的手套,“吴明轩既然在井壁刻下父亲的名字,说明这里藏着当年矿难的关键证据。”她按住李偃飞冰凉的手,发现他指尖还留着触摸“李长庚”时的青苔汁液,“带上火折子和验尸刀,井底的密道,该彻底查清楚了。”
井底的密道入口被青苔掩盖,沈予乔用验尸刀撬开腐木,霉味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李偃飞抢先踏入,刀柄敲打着石壁:“三丈内有空洞,风向从右后方来,密道直通刑部。”他的声音比平时低沉,带着某种破釜沉舟的决然。
密道墙壁上的人血字在火折子下清晰可见:“天牢无日月,赤莲照黄泉”,落款“开元九年冬,吴明轩”。字迹新鲜得能蹭脏指尖,显然是近期所写。沈予乔摸着凹凸的笔画,忽然发现“赤莲”二字的笔画里,藏着极小的矿车图案——正是剑南铜矿的标记。
“往前走。”李偃飞的灯笼照亮前方,石壁上开始出现浅浮雕,刻画着官兵屠杀矿工的场景:有人被砍断手指,有人被剜去眼睛,角落蜷缩的孩童怀中抱着半块双鱼玉佩。沈予乔数着浮雕上的人头,正好三百个,与血字小册的记载丝毫不差。
“看这里!”李偃飞的灯笼停在某幅浮雕前,画面中央的官员骑着黑马,手中拿着验尸刀——不对,是屠刀,刀刃上滴着血,却刻着赤莲教的符文。官员的面容被刻意毁坏,唯有右耳后的朱砂痣清晰可见,与吴明轩年轻时的画像一模一样。
沈予乔的指尖划过浮雕下方的小字:“李长庚,剑南道推官,开元九年冬,卒于矿坑。”她忽然明白,为何李偃飞的父亲会被记在洗冤井壁,原来他不是追查者,而是第一个被灭口的知情人。
密道尽头传来滴水声,火折子照见一扇铁门,门上刻着赤莲教的往生阵。李偃飞掏出从陈三住所搜到的赤莲铜扣,扣入阵眼,铁门发出沉重的轰鸣。门后是间石室,中央石台上摆着十二具骷髅,每具骷髅右手小指都呈扭曲状——正是天牢死者的共同特征。
“吴明轩的‘收藏品’。”沈予乔的验尸刀划过骷髅腕间的铁链,链节上刻着编号,与陈三暗格里的壁画人物一一对应,“他杀了人,还要留下标记,就像画家在自己的作品上盖章。”
李偃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