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看这密道的壁画,陈三把我们也画进去了。”他指着那幅未完成的画,画中两人的影子交叠,像极了雪夜验尸房里的双面桃花,“或许,他早就知道,我们会是打开天牢铁门的人。”
雪粒子打在密道石壁上,发出细碎的响。沈予乔望着画中自己眼尾的泪痣,忽然想起胡姬酒肆那夜,李偃飞耳尖的红。原来有些标记,早在命运里写好,就像双面桃花的正反面,终究会在查案的锋芒与未说的温柔中,合成完整的真心。
当两人带着证据返回验尸房时,朱雀街的灯火已亮。沈予乔铺开矿脉图,发现铜矿的位置正好在吴明轩老家剑南道,而矿坑标记的下方,用极小的字写着:“三百骸骨,皆在天牢地基下。”她忽然明白,天牢的每块青砖下,都埋着矿难死者的冤魂,而陈三的十二幅画,正是这些冤魂借活人之手,向世人发出的血书。
更声渐远,李偃飞默默添上炭火,将胡桃酥放在她案头。沈予乔咬了口,甜香混着靛青的苦涩在舌尖蔓延——就像这桩案子,表面是毒理迷局,底下却是三百条人命的血河。她铺开新的卷宗,在“画壁追凶”四字下画了把交叉的验尸刀与捕快令牌,旁边注着:“每幅画都是一条命,每个字都是一声冤,天牢的砖能埋骨,却埋不了真相。”
窗外,洗冤井方向传来低沉的钟声,不知是哪家寺庙在超度亡魂。沈予乔望着李偃飞整理壁画的背影,忽然觉得,这长安城的天牢虽深,却深不过人心的贪念;这案子的迷局虽险,却险不过两人并肩的勇气。双面桃花还在暗处生长,而他们,终将成为照破迷局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