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名死者蜷缩在戊字12号牢房,左手紧攥半块双鱼玉佩,翠色沁着血丝。沈予乔掰开僵硬的手指,玉佩背面刻着“剑南”二字,纹路与牡丹胸前的玉佩严丝合缝——那是铜矿主族徽的半幅,当年每户矿工都有这样的玉佩,合起来便是完整的矿脉图。
“瞳孔扩散,指甲青黑,”她翻开死者眼皮,嗅了嗅唇角,“没有苦杏仁味,是曼陀罗过量导致的呼吸衰竭。”当指尖划过死者手腕,她忽然顿住:脉搏处有个极浅的针孔,周围皮肤呈青紫色,正是合谷穴的位置——与周德贵的死状相同,却比首位死者多了道针灸痕迹。
“牢饭碗。”李偃飞从草席下抽出粗陶碗,碗沿内侧有圈极浅的蜡痕,“陈三每次送饭,都会用袖子擦碗沿——不是洁癖,是在涂抹毒蜡。”他指着蜡痕,忽然想起沈予乔在验尸房做的实验:“体温或热食融化蜡层,乌头碱混着曼陀罗汁就会渗入食物,这就是你说的‘缓释毒剂’?”
沈予乔点头,指尖刮下蜡痕放入瓷瓶:“蜡里掺了蜂蜡和朱砂,能延缓融化速度,让人在进食后一到两个时辰才发作。这样凶手就能利用当值时间差,制造不在场证明。”她望向死者枕边,那里躺着半块发霉的炊饼,饼沿同样有蜡渍,“陈三不是单纯的狱卒,他是在用画画的手法杀人——每笔毒蜡,都是给死者画的‘往生符’。”
李偃飞忽然举起未完成的吴明轩画像,与死者胸前的玉佩对比:“第三名死者姓裴,是玄武门之变裴将军的后人,十年前曾上书朝廷,说剑南矿难有蹊跷。”他的手指划过画像上的朱砂痣,“吴明轩当年在剑南,就是用这种毒蜡手法,害死了裴将军全家,只留他一个活口关在天牢。”
验尸房的铜炉在正午时分烧得最旺,沈予乔将十二幅壁画铺在案板上,发现每幅画中人物的袖口或衣襟,都藏着极小的矿车或算盘图案——矿车代表铜矿案,算盘代表科举舞弊与私铸铜钱,正是天牢死者们所涉案件的象征。最后那幅未完成的吴明轩画像,袖口空白处用指甲刻着“三百”二字,正是血字小册里剑南矿难的死亡人数。
“陈三画这些,是想让后世知道,天牢里关着的不是犯人,是知道真相的活证据。”沈予乔用银针挑起蜡痕,在火上灼烧,蜡油融化瞬间腾起紫烟——果然混着乌头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