验尸房的铜钟敲过卯时,沈予乔坐在案前,将手札内容誊抄进卷宗。砚台里的墨汁泛着血光,她忽然在“结案陈词”处停笔,写下:“本案之核,非毒杀之术,乃花匠之魂。焦骨牡丹纵被火焚,根须仍存;花匠之骨纵被碾碎,初心难折。”
李偃飞送来酪浆时,看见她正在绣品空白处添上孙景的绣像。少年手持涅盘花,背后是焦骨牡丹的虚影,却在即将触及刀刃时,指尖转向了含苞的白牡丹。“这样,故事就完整了。”她抬头一笑,眼中有晨光在流转,“花匠的复仇,终该停在花开的时刻,而不是花落的血泊里。”
窗外,牡丹花枝在晨风中轻颤,不知何处飘来焦骨牡丹的香气,刚烈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清甜,像在诉说,哪怕在最黑暗的地窖里,总有人固执地等着,等着晨露滴落,等着花开有时,等着属于花匠的,永不凋零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