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李偃飞突然用剑尖挑起片湿润的苔藓,“西北角那口废井,井绳有新鲜磨损。”
众人赶到时,井口石栏上的青苔果然有拖拽痕迹。沈予乔将火折子投入井中,幽蓝火焰腾起丈余:“沼气!快退后!”
爆炸声几乎震聋耳膜。待烟尘散尽,井底赫然露出条暗道,潮湿的洞壁上生满荧绿藻类,与死者喉中异物如出一辙。
“原来如此。”李偃飞剑鞘敲击洞壁,“凶手将人溺毙在暗道积水中,再抛尸牡丹园。但为何特意塞入花瓣?”
沈予乔突然扒开死者前襟,掌印淤痕下隐约透出鳞片纹路:“这是鱼鳞病?郑少卿患有隐疾?”
“光禄寺掌皇家膳食,身患恶疾者不得任职。”李偃飞眸光骤冷,“去查三年前太医署的诊籍!”
太医署的樟木药柜泛着陈年苦香,沈予乔的银簪撬开第三层暗格时,积灰簌簌而落。泛黄的诊籍上赫然写着:“贞观二十三年,郑元礼患鲛人症,周身蜕皮,需以人鱼膏外敷。”
“人鱼膏”沈予乔指尖抚过卷宗上的朱批,“南海贡品,十年方得三匣。等等!”她突然举起诊籍对着天光,“这墨迹是新的!”
李偃飞剑尖已抵住典药官的咽喉:“谁让你篡改诊籍?”
典药官抖如筛糠:“是、是萧”
寒光闪过,一枚袖箭穿透窗纸直取典药官眉心。李偃飞挥剑格挡,箭尖偏斜没入药柜,箭尾系着的丝帕飘然落地——绣着半枚鹤舞流云纹。
“萧九郎君的标记。”沈予乔展开丝帕,嗅到淡淡腥甜,“浸过孔雀胆,碰触即死。”
话音未落,典药官突然扼住喉咙,指缝间渗出墨绿汁液,竟与郑元礼的死状一模一样。李偃飞剑鞘挑起他衣襟,心口处同样生着鳞状斑痕。
“连环套。”她冷笑,“有人要灭口,更要坐实郑元礼病故的假象。”
窗外忽传来阿意的惊呼。沈予乔推窗望去,见小侍女举着个鎏金妆奁奔来:“姑娘!在郑府暗道的藻丛里找到这个!”
匣中红绸裹着支金步摇,凤嘴里衔着的东珠已褪色,却与三年前沉没的江南贡船失窃清单上的宝物分毫不差。
子时的更鼓敲响时,沈予乔正在济世堂地窖验尸。羊角灯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