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音面纱上取下的桃皮纤维,“三年前画舫火灾后,林妙音被卖入教坊司,却在半年后突然成为尚药局画工,这中间……”她忽然顿住,看着街角巡逻的金吾卫腰间桃符,“差了个关键人物——当年的巫祝,现在应该在钦天监。”
妙音坊的竹门虚掩,屋内传来墨香混着檀香的气味。李偃飞踢开积雪,看见炕上摆着七具桃木偶人,每个偶人左腕都刻着符文,心口插着细如发丝的银针。沈予乔捡起最边上的偶人,发现背后用蝇头小楷写着“张统领庚午年生”——正是今日验尸的第三名死者。
“桃符压魂术需要生辰八字和贴身毛发。”她捏下偶人心口的银针,针尖沾着朱砂,“但真正致命的不是咒术,是针上的毒。”取出银签试毒,针尖瞬间变黑,“是冰魄草混着朱砂,和林妙音那日含的药丸一样。”目光扫过墙上的画卷,未完成的仕女图上,女子眼尾泪痣格外醒目,正是武惠妃画像的残稿。
更声渐近,忽听屋顶传来瓦片轻响。李偃飞拔剑冲出门,却见道黑影掠过竹篱,衣摆扫落的积雪中,散落着几片桃符碎片。沈予乔追至巷口,借着火折子的光,看见碎片上的符文与死者腕间灼伤一致,却在右下角多了个极小的鸦形印记——与林妙音脸上的疤痕一模一样。
“去钦天监。”她忽然转身,手中的桃木偶人在风雪中显得格外狰狞,“当年的巫祝,现在应该是钦天监的漏刻博士,只有他知道桃符压魂术的破绽。”
钦天监的观星台上,铜壶滴漏声在夜色中格外清晰。沈予乔跟着李偃飞避开巡逻卫兵,在藏书阁后室找到正在绘制星图的白发老者——漏刻博士陈玄策,正是当年画舫火灾的亲历者。
“武惠妃怕林氏父女的冤魂索命,让我在桃符里下咒。”陈玄策放下狼毫,苍老的手背上爬满符文状疤痕,“可她不知道,那孩子(林妙音)在画像里动了手脚——泪痣用的是她父亲的血,混着乌鸦的骨灰,反而成了反噬的咒引。”他指向窗外的乌鸦巢,“三年前画舫起火那晚,成群的乌鸦撞向船舷,其实是她在暗处用桃符引魂。”
沈予乔的瞳孔骤缩,想起林妙音“变脸”时,周围确实有乌鸦盘旋:“所以现在的桃符杀人案,是她在用当年的咒术反杀凶手?那些死者舌根下的桃符,其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