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府三姨太——此刻她正被狱卒押着,银发下的狼头刺青格外刺眼,“她是商队首领之妻,忍辱负重十年,只为让你的整个家族,都成为镜灵的祭品。”
堂下一片死寂。沈予乔趁机展示二姨太的波斯文信件,以及三姨太房内的祭祀匕首:“二姨太是商队之女,代号‘娜迪拉’,她以为自己是复仇的执行者,却不知从她踏入钱府的那一刻,就成了三姨太手中的刀。真正的幕后黑手,是精通波斯幻术的三姨太,也是圣火教的现任大祭司。”
三姨太突然抬头,眼中已无恨意,只剩一片空洞:“钱万贯,你可知当年你砍断我丈夫头颅时,他手中还握着给女儿的拨浪鼓?”她转向沈予乔,“姑娘的光学之术确实精妙,可这世上最可怕的幻术,从来不是镜中鬼影,而是人心的贪婪与仇恨。”
沈予乔怔住了。她想起在二姨太妆匣里发现的银镜,背面刻着波斯文“复仇”与中文“归乡”——原来在这场跨越五年的迷局里,每个深陷镜影的人,都被自己的心魔幻象所困。
“所以,镜灵索命的预言,”她深吸一口气,指向天际的火星,“不过是借‘荧惑守心’的星象制造恐慌。波斯手稿中记载,当火星运行至心宿,镜面折射的光影会出现扭曲,凶手正是利用这点,让钱万贯相信自己难逃一死。”
李偃飞适时展开钦天监的星象图:“案发当日,火星距心宿二仅三尺,对应钱府镜廊的方位。这不是天意,而是凶手算准了天时地利,布下的死亡迷局。”
公堂之上,百姓们交头接耳的声音渐渐变成惊叹。沈予乔趁热打铁,拿出从波斯商队截获的《幻镜经》译本,逐页展示镜阵布置图、毒药配方、祭祀流程——这些曾被视为“妖术”的东西,在科学的拆解下,不过是光影与化学的巧妙运用。
“原来如此!”有书生恍然大悟,“所谓鬼影,不过是镜面投影;所谓毒杀,不过是迷香挥发。根本没有什么镜灵,全是人为!”
当夕阳的余晖漫过公堂匾额时,李偃飞宣布结案:“钱万贯劫杀商队、走私圣物,判斩立决;波斯巫师与三姨太以幻术杀人、制造恐慌,判流放西域;其余从犯按律论处。”她转身看向沈予乔,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本案能破,全赖沈姑娘的博学多识,让西域幻术无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