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医院的走廊飘着消毒水的气味,程雨薇抱着病历本匆匆走过,白大褂下摆带起一阵风。自从调到妇产科,她几乎把所有时间都扑在工作上,接生过的新生儿已有三百多个,连院长都在大会上夸她是“产科的定海神针”。这天她刚查完房,就看见办公室门口站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他肩头,把浅棕色的卷发镀上一层金边。
“程医生,这是新来的外科主治医生江叙白。”护士长笑着介绍,“美国留学回来的,听说还是医学世家出身。”男人转过身,五官立体得像是用手术刀精心雕刻过,眼尾微微上挑,笑起来却带着几分温和:“久仰程医生大名,昨天看你处理脐带脱垂的产妇,手法太利落了。”
程雨薇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个看着矜贵的海归会关注自己。更让她意外的是,此后江叙白总找各种理由出现在她面前——有时是讨论病例,有时是顺路送她回家。深秋的夜晚,他开着进口轿车停在县医院门口,车窗摇下来露出那张俊脸:“程医生,顺路载你一程?”
此后的日子里,江叙白总能“恰好”出现在程雨薇身边。深冬的某个深夜,程雨薇在值班室改论文,江叙白轻轻敲开了门,手里捧着保温杯:“我熬了红枣姜茶,驱寒暖胃。”杯壁传来的温度,暖到了她心里。还有一次,程雨薇连续做了五台手术,累得几乎站不稳,江叙白默默替她完成了剩下的查房工作,第二天还带来了她爱吃的桂花糕。
两人真正熟络起来,是在一次义诊活动中。他们被派到偏远山区,那里的医疗条件比黄土坳当年还差。江叙白背着医药箱翻山越岭,白大褂被荆棘划破也不在意;给老人检查时,他半跪在地上,耐心地重复着注意事项。程雨薇看着他蹲在泥地里为留守儿童包扎伤口的背影,突然觉得这个男人和想象中养尊处优的海归完全不同。
“雨薇,尝尝这个。”某天收工后,江叙白变魔术似的从背包里掏出一盒曲奇,“我自己烤的,方子改良过,适合血糖高的人吃。”程雨薇咬了一口,香甜的味道里混着坚果碎,突然想起在黄土坳时,林大军总把难得的白糖留给备考的知青。
感情的升温来得悄无声息。江叙白会记得她随口提过的家乡口味,带她去吃新开的川菜馆;知道她惦记村里的老人,特意托人从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