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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乌云压得更低,远处传来闷雷。林大军背着铜锣挨家挨户通知,铜面上\"黄土坳村防汛专用\"的字样被磨得发亮。张大娘扒着门框,满脸狐疑:\"小伙子,我活了六十年,这六月天\"
\"张婶!\"林大军抹了把脸上的汗,\"您家西墙早该修了,这雨一泡准塌!赶紧收拾要紧东西!\"说着不由分说帮老人搬起陶罐。
当第一滴雨点砸在晒谷场时,赵磊还在嘟囔:\"说不定就是场太阳雨\"话音未落,豆大的雨点铺天盖地砸下来。林大军敲响铜锣,急促的\"当当\"声穿透雨幕:\"按预案转移!快!\"他冲进雨帘,泥水瞬间漫过胶鞋。
陆文轩在河堤上搬运石块时,余光瞥见林大军跳进齐腰深的泥坑。暴雨模糊了支书的身影,却清晰传来他沙哑的吼声:\"把沙袋斜着垒!对!就像搭积木!\"闪电劈开云层的刹那,陆文轩看见那个总是插科打诨的人,此刻眼神比刀刃还锋利。
林大军敲响铜锣,急促的“当当”声穿透雨幕。“快!按计划转移!”他冲进程雨薇负责的安置点,背起腿脚不便的张大爷就往外跑,雨水顺着他的鼻尖滴落,在老人的粗布衫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陆文轩扶着程雨薇将最后一位孕妇转移到村部时,看见林大军正举着油灯在雨中巡查。闪电照亮他的侧脸,那张总是挂着戏谑的脸上此刻布满严肃,嘴里还在念叨:“东头的柴房西巷的土墙”
山洪在半夜达到顶峰,咆哮的水声像千军万马。林大军带着几个村民守在河堤最危险的地段,用麻绳将彼此绑在一起。“都给我挺住!”他的吼声被雨声撕碎,“咱们黄土坳村,啥时候怕过水!”陆文轩在远处举着探照灯,看着支书的身影在雨幕中时隐时现。
程雨薇递来一碗姜汤,热气模糊了陆文轩的眼镜。“支书已经守了三个时辰了。”她的声音带着担忧,“自从暴雨预警后,他就没合过眼。”陆文轩摘下眼镜擦拭,镜片上的水雾不知何时变成了水珠。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暴雨终于减弱。林大军瘫坐在泥地里,手里还紧紧攥着半截断裂的麻绳。全村零伤亡,只有满地被吹跑的草帽在积水里漂浮,像极了这场荒诞暴雨的勋章。
“支书!河堤保住了!”赵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