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怅惘。
玄苦和尚重重嗯一声,苦笑道:“也是怕,怕红尘里有断不了的刀,有护不住的人。”
说罢,他看向后院。
长宁公主正抱着木盆走过梅树,弓弦在她腰间晃动,每一步都带着当年步法。
他又是回忆道:“当年老营长说,这世上最脏的是杀人的手,最净的是护民的心。贫僧这肚子里,装的不是酒肉,是三十个弟兄的骨头,和老营长的碎碎念。”
他拍了拍肚皮,又是笑道:“王爷您看,都在贫僧这儿焐着,比佛经还烫。”
膳房外突然安静,唯有炭火噼啪作响和风雪呼啸。
何慎之注意到身后偷摸过来的明心,正偷偷将半块羊腿肉塞进袈裟。
小沙弥的动作利落得像极了这老和尚。
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呐!
“小师父,”何慎之开口,白眉下的眼睛泛起狡黠道,“要是没吃饱就跟你娘说,这个寺庙还是你娘做主,你爹就只是会吃。”
极力保持不去管这帮男人破的是长宁公主,也是突然一愣,随即那双与赵翎有着三分像的凤眸死死盯着这白眉白胡的老头。
玄苦和尚见此,忍不住捧腹大笑,笑声如雷,回荡在山林间,久久不散。
萧擎苍却是在此时转身,坐在厨房前的椅子上。
这个位置,正是萧无明半月前坐的。
“王爷,”
眼见王爷嘴馋,馋酒已久的玄苦和尚赶忙追上,屁股还未坐热,便是举起酒碗,美滋滋道:“您可得尝尝这‘往生酒’,用的可是山间珍贵动物头骨泡了二十年,喝下去能看见当年蛮怒关的月亮,那月亮啊,比可是比凤阙的灯笼还红!”
萧擎苍闻言,接过酒碗。
酒液在月光下泛着暗红。
酒入喉头,辛辣感顺着食道直抵胃袋,萧擎苍望着玄苦和尚,忽然想到多年前凤鸣寺老住持说的。
所谓六根不净,不过是舍不得放下手中刀。
膳房外,风雪忽然大了起来,吹动萧擎苍那身寻常衣服下的蟒袍。
玄苦和尚自是注意到,先是一愣,随后明白过来,肥硕身躯慢慢跪下,沉声道:“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