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三刻的西北边塞,飘起细雪,百姓称呼为“西北狼军”的军鼓声已响彻天际。
锣鼓喧天间,震得演武场上那一层层薄雪籁籁而落。
昨夜的热闹仿佛一夜间被扫了个干净,还尚带着些酒气的将士披着玄色甲胄已是排列整齐。
南州书生只晓得边塞苦寒,具体有多苦,多寒,他们不知。
西北以北,昼夜温差极大,加上凤阙军中护寒衣物大多来自南州,如今南州与镇北王矛盾加剧,本就运输苦难的暖衣如今更是雪上加霜。
所以狼军的行军装备中,一般比其他藩王旗下多个酒壶。
都言喝酒误事,军中大多命令禁止,可放在为凤阙护住边塞第一关的西北军而言,这乃是救命的酒。
演武场上,一夜未眠的三公主赵翎在篝火只剩星火之际,朝萧无明要了件狐裘大衣。
白色狐裘固然暖身,赵翎却是看向那帮依旧只是身披甲胄的士卒,常年冷淡的脸微微动容。
后宫不得干政,乃是老祖宗定下规矩,可身为三公主的她,多多少少都在宫中听闻西北军的风言风语。
她自认自己一直秉承客观,一是一,二是二,只是这趟西北行,却是让她实实在在对西北改观。
当然,这其中并不包括萧无明。
毕竟后者的无耻,是她前所未见。
西南角的军帐外,春涧也是被鼓声吵醒,掀开军帐,她那温柔脸蛋上并未见到多少困意。
她本就是镇北王府的丫鬟,按照王府规矩,此刻也该是起床时辰。
美眸看向萧无明方向军帐,后者并未有起床迹象。
袖中揣着的是给萧大殿下准备的姜糖,她朝着伙房方向走去。
昨夜殿下喝了不少酒,今早起来也该喝一些姜糖水缓一缓。
正北角的破败墙面,依旧一身王府丫鬟装扮的穆容英看向蛮怒关方向,那张摄人心魄的狐媚脸蛋上,是温柔神色。
那里,是穆家曾经管辖地带,是她的家。
“按旗整队!”
邢无刚的暴喝惊得新兵肩甲相撞,甲胄碰撞声里混着积雪滑落地的响声,而老卒大多则是扛着长枪,打着哈欠,不少甚至把目光投向那高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