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一地的草药捡起。
慌慌张张模样,将市井小民形象演的入木三分。
要是这一幕让春涧看到,定会不顾一切杀出一条血路来。
在她眼里,世子殿下不该吃这些罪。
忤逆殿下的人,都该死。
关内街巷飘着焦糊味。
主干板路裂出道道深缝,缝里嵌着风干的马粪与碎瓷片。
本该是茶楼酒肆的门脸全钉着木板,唯有“镇西军粮行”的匾额漆色新鲜。
门前两队甲士正用皮鞭抽打着交不出粮的百姓。
那双手双脚被捆着的大汉,被皮鞭打的血肉模糊,宛如炼狱。
周围百姓,一副司空见惯模样,竟无一人敢奋起反抗。
心中已是渐生冷意的萧无明贴着墙根走,忽见街角断墙下蜷着团灰扑扑的影子。
是个七八岁的小姑娘,扎着马尾辫,抱着只缺耳陶罐,瘦得像根被晒干的野草。
她袖口露出的手腕细如柴棍,却还在往罐子里捡别人吃剩的胡麻饼渣。
想一问究竟的萧无明刚蹲下身时,草鞋碾碎脚边半块发霉炊饼。
小姑娘受惊般缩回手,浑浊的眼睛在看清他装束后,干裂嘴唇动了动:“阿爷你是不是也没有吃饭?那这块饼你拿去吃。”
萧无明干涩嘴唇动了动,看向小女孩身后。
那女孩好似明白过来,掀开破袄下摆,露出同样瘦骨嶙峋的弟弟。
身子在微微颤抖,萧无明强忍怒意。
那女孩眸子流转,上下打量起萧无明,笑道:“这位爷,你应该不是本地人氏吧?”
萧无明疑惑嗯了一声。
小女孩指了指萧无明那虽裹了一层泥的手,微笑道:“爷的手虽是裹了泥,掌心却是干净白皙的,骗骗那帮军痞还行,本地人一看便知。”
萧无明恍然大悟,他解下腰间水囊,倒出半盏温水递过去。
小姑娘捧着水盏的手在发抖,腕上系着截褪色的红绳,正是苍狼关百姓从前祈愿的平安结。
面对如此珍贵之物,这女孩却是先给身后弟弟喝。
“小妹妹,”萧无明蹲下身,压低嗓音,轻声问道:“军粮行今日收粮几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