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层层阻力,坚持推行联运。
“后来朕查了,”皇帝声音渐冷,“所谓‘牡丹纹犯忌’,不过是关卡吏员想抢那几匹好锦缎去巴结上官。从那以后,朕就发誓——若有一日掌权,定要让商路通如江河,再不让百姓因‘莫须有’的罪名家破人亡。”
陈远抬头,看见皇帝眼中有火光跳动,像极了昨夜中枢楼里不灭的烛火。他忽然想起,曾在《太祖实录》里读到,开国皇帝曾在登基诏书中写:“商路者,国之血脉也。”原来有些东西,终究会在时光里重逢。
“这是朕给你的。”皇帝推过一个檀木匣,“打开看看。”
匣中是一方白玉印玺,盘龙纽,刻着“天下商通”四字。印台侧面,用极小的字刻着:“赐江南商路总制使陈远,持此印可代朕巡行七省,凡有碍通商者,不论官阶,皆可先劾后奏。”
“陛下!”陈远猛地抬头,“此等殊荣,臣万死不敢当!”
“当得。”皇帝摆手,“朕还要给你一样东西——”他拉开抽屉,取出一幅卷轴,“你看。”
展开卷轴,竟是一幅《江南联运中枢楼图》,工笔细描,连铜屏上的商情字都清晰可见。图的右上角,有皇帝的题字:“观此楼,如观天下商路。陈爱卿之功,当与运河同寿。”
陈远喉头哽咽,忽闻窗外有鸽哨声掠过。他知道,那是中枢楼的商情信鸽又起飞了。此刻的扬州城,想必又是一派灯火璀璨,十二面铜屏映着满天星斗,像极了皇帝眼中的火光。
“去忙吧。”皇帝挥了挥手,“听说你想在鄱阳湖设‘水上中转站’?缺什么只管奏来。记住,莫学那些腐儒,总把‘重农抑商’挂在嘴边。农是根,商是叶,根须扎得深,枝叶才能茂。”
走出内书房时,夕阳正将紫禁城的琉璃瓦染成金红。陈远摩挲着怀中的玉印,忽然想起三个月前在扬州,那个因关卡延误而病死的粮商。当时那商人临终前抓着他的手说:“大人,要是能早到三日,我这货就能卖上好价钱,我那小儿子的药钱也就有了”
此刻微风拂面,带来远处的端午粽香。陈远抬头,看见一群信鸽正掠过午门,翅膀上的银哨在暮色中闪着光。他知道,在千里之外的扬州,中枢楼的齿轮仍在转动,铜屏上的商情仍在流淌,而那些曾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