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的春雨淅淅沥沥下了整月。
王玄策站在朱雀大街尽头,望着巍峨的皇城轮廓。一年零四个月的远行,带回来的除了五花大绑的阿罗顺那,还有怀中那卷足以动摇帝国的贝叶经。
\"陛下已在紫宸殿等候多时。\"前来迎接的宦官低声道,\"听说大人带回了好东西?\"
王玄策下意识按住胸口。贝叶经藏在那里,紧贴肌肤的位置已经焐出了汗渍。他想起恒河畔那些试药者的尸骨,以及辩机和尚临别时的警告:\"此经若现,必起祸端。\"
\"王大人?\"宦官催促道。
\"带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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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宸殿内龙涎香缭绕。
李瑾瑜看上去比王玄策离京时苍老了许多,两鬓霜白,唯有那双眼睛仍然锐利如鹰。当阿罗顺那被押上来时,皇帝只是摆了摆手:\"押入天牢,择日献俘太庙。\"
所有人都退下后,殿内只剩君臣二人。李瑾瑜的手指在案几上轻轻敲击,节奏与王玄策出发那日一模一样。
\"东西呢?\"
王玄策深吸一口气,取出贝叶经。当皇帝展开经卷时,他清楚地看到那双握惯乾坤的手在微微颤抖。
\"苏摩\"李瑾瑜喃喃念出那个梵文词汇,眼中闪过一丝病态的光芒,\"所需药材可能备齐?\"
\"陛下!\"王玄策跪地叩首,\"此药凶险,摩迦陀王正是因此丧命。臣在天竺查访得知,近百年来尝试此方者,无一人得长生,反倒\"
\"朕知道了。\"皇帝打断他,\"下去领赏吧。\"
王玄策抬头欲言,却见李瑾瑜右臂的衣袖无风自动——那里本该完全消失的八咫镜疤痕,此刻竟隐约泛着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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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的宰相府,烛火通明。
张九龄将一杯热茶推到王玄策面前:\"说说天竺的真实情况。\"
书房外风雨交加,老宰相的白须在烛光中微微颤动。王玄策沉默片刻,突然从怀中取出一本小册子——柳如眉皇后生前整理的医案,是他在太医署整理遗物时偶然所得。
\"张相请看这一页。\"
发黄的纸页上,娟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