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这么大的疆土,这么多的省份,主子要操心这么大一个国,常言道不痴不聋不做家翁,有些事情时间长了,就见怪不怪。”
吴充这回是彻底明白了,用力点头:“多谢干爹教诲,儿子明白了。”
“你先歇着,下晌我去当值,”金立喝完桌上的茶水,脱了绯红的内廷官袍,换上便服和布鞋,就前往乾清宫去伺候皇帝。
乾清宫里,不时传出莺声燕语,门外的小太监低声道:“几个新来的美人正在里头伺候着呢。”
金立点头,站在外头候着,妃嫔的娇笑中夹杂着皇帝的声音,金立在外头通过皇帝的语速判断皇帝的情绪。
还是有些愠怒。
不多时,夏石在两个锦衣卫的带领下,来到了乾清宫门前的丹犀前。
带着脚镣,行走坐卧之间多有不便,从千步廊到乾清宫不过一炷香的路程,夏石年事已高,这一路愣是走了小半个时辰。
立时有人进去禀报,两位妃嫔离开时带着香风款款,与众人肃杀紧张的格格不入。
“这事儿,你怎么看?”皇帝饶有趣味的盯着夏石。
夏石垂眸,精铁制成的脚镣硌的脚腕冰凉:
“回皇上,此事事关重大,河道衙门的归宫里管,自然该由宫里出面来查,但那小太监之死,就算不是意外,当地的主管官员也难逃失职之罪。”
“你还是明事理的,”见夏石没有刨根问底的意思,皇帝颇为满意的点点头,“那你觉得应该派谁去查?”
夏石踌躇片刻:“既然事涉河道衙门,那便派宫里的人暗访,至于那些失职的地方官,便抽调外地的巡抚审问处置。”
“那这外地的巡抚,你有举荐的人手吗?”皇帝懒洋洋的开口。
尽管心中百般不愿,夏石勉为其难的开口:“不如让浙江巡抚闫旭去审理。”
整个江南都遭灾,他的人管理的扬州,死伤惨重甚至激起了民变,但张济承高足闫旭主理浙江却平安无事。
这便是要退一步了。
“你说的很是,便按你说的去做吧,”皇帝点点头,“至于那几个不顶事的狗官,一定要从重处置,否则我朝真就没有王法了!”
众人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