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樱用冰凉的手揉了揉眼睛。
现在她面临的敌人,本就是权势滔天的存在。
“你还年轻,我说这话你未必能听进去,但我还是得劝你一句,”李峤也是揉揉眼睛,才开口,“成大事者,能忍常人所不能忍,你藏不住喜怒,养气功夫还不到家。”
“从前你可以躲在我们身后运筹帷幄,直接面临的对手和挑衅也没这么难以撼动,更是没栽过这么大的跟头,咽不下这口气也很正常,只是此一时彼一时,以后若是想往上走,就算眼前人杀光了你的九族亲眷,你也得笑吟吟的面对。”
“我不跟你说韩信勾践,这些你应该明白,”李峤看着谢樱叹气,“这话忒俗,但忍辱负重才能以求来日,虽说这一队货物有损失,但如今你铺了这么大摊子,这些银钱不消多久也就挣回来了,犯不着这个时候去以卵击石。”
“除此之外,还有一人,你不得不防,”李峤想了想,还是决定将其间深情底理给谢樱讲明白。
“谁?”
“晋王,”李峤低声道,“虽说藩王与朝中臣子不得来往过密,但你猜柳执旭如此疯狂,晋王知不知晓?”
谢樱一愣:“朝廷没钱,不代表藩王们没钱?”
“对,”李峤点头,“虽说削藩削藩喊了许多年,虽说藩王手中兵权被削掉大半,但不代表他们别的权力被削掉了”
“藩王只要投其所好,再怎么着也是皇亲国戚,待遇自然远非一般的官员可比,”谢樱恍然大悟。
“你从前的生意最多是小打小闹,所以跟这帮人接触不到,但后面做大了,跟这些人对上一定要吃亏,”李峤叮嘱,“该低头就低头,该出钱就出钱。”
“毕竟碰上这些人,我们也没什么把握。“
再厉害的臣子碰上得宠的宗室,也是以卵击石,如今李峤停职在家,李岚在西北处处掣肘,实在是有心无力,鞭长莫及。
“再说了……”李峤顿了顿,“你猜柳执旭如此疯狂,晋王知不知道?你说长安知府掏空了一家绸缎商,这样的事儿,秦王焉能不知?”
谢樱沉吟片刻,开口呢问道:“舅舅觉得,皇帝如今是什么心态?”
谢樱自觉李家还没有到被皇帝猜忌的程度,李峤的停职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