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进房门,便吩咐道:“齐七,伍山,你们二人现在去马记的仓库和各家作坊看看,这里头只怕有大问题!”
二人尽管心中奇怪,还是领命离开,三伏天许多人都睡午觉,倒是他们入户查探的好机会。
“咱们不去收购马记了?”
“不去了,咱们都被骗了,”谢樱一口气喝完茶水,抬高嗓音冲外面喊道,“今日但凡有马记的人过来,就推说我身体不适,一概不见。”
谢樱长舒一口气,按了按眉心:“若不是今日那张尔多嘴,咱们只怕是要阴沟里翻船了。”
“小姐的意思是,马记绸缎庄是想借机坑咱们?”芸惠问道,“可也用不着拿这样的法子来坑人啊。”
谢樱今早听闻张尔一言,如同被迎面泼了一盆冷水,此刻从扩大经营的兴奋中冷静下来,想到了许多刻意忽略的细节。
“收购马记的诱惑实在太大了,咱们都被冲昏了头脑,好几家绸缎商疯抢,抢来抢去头脑发热,利欲熏心都没了神智。”
“又是说自家经营不善,又是说自己身体不行,所以没法经营下去,看似理由毫无问题,但马记在长安经营这么多年,前年之事对他们的生意来说,最多只是受挫,认错挨打低价促销就解决了。”
“他姓马的又不是断子绝孙,他家儿子都二十多岁了,就算长子想要念书出仕,但总有孩子能接下这一笔生意,断没有因为身体不行就不经营的道理。”
“而且最要紧的是,咱们买的是他整个铺子和作坊,但姓马的只让咱们自己去看最大的两家铺子。”
芸惠点头:“咱们去商铺那边看过,确实门可罗雀。”
“对,”谢樱话锋一转,“但当时咱们太过兴奋,现在想来,里面的花样成色都是去年和前年的款,纵使门可罗雀,做绸缎行业的商人也门没有不进货的道理。”
“我总觉得这里有问题,”谢樱摸了摸下巴,“收购马记就是个坑,我昨儿一说没带银票,他忽然就有些着急,恨不得让我当时就将契书签了,我觉得有些不对,但也没细想,如今冷静下来,当真处处都是漏洞。”
不被诈骗是因为没碰到为自己量身定制的陷阱,如今谢樱当真碰上了,利欲熏心之下,鲜少有人能睁大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