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气还未散尽,打的浑身是伤,伤口就极其容易发炎感染,请大夫吃药要钱,卖女儿的钱根本撑不了多久,要么卖了剩下的田,要么继续去借高利贷。
又是一个循环。
“老鼠眼自然会给村里剩下的几个富户打招呼,除了他谁也不会给他放款,也不会买他家的田,”谢樱冷声,“到时候要命还是要钱二选一,老鼠眼杀价只会杀的更狠。”
“他明明已经有那么多财产了,怎么还如此心狠手黑,”蓝隼恨道,“哪怕是被咱们抬了价买那块田,不也是还没到市价吗?”
毕竟蓝隼之前靠偷窃不靠种地,虽然过得苦一些,但确实没遇见过这样的事情。
谢樱冷笑:“越是有钱的人,越是锱铢必较,绝对是一点亏不肯吃的,对他们来说,少赚一两银子比亏十两银子还令人难受。”
“估计是昨天给了钱后就反应过来了,干脆借着宗族道德的名义直接报复。”
谢樱瞬间发现一个自己此前一直忽略的地方。
地主,族长,村长,保长这样的身份,往往相互交织,相互重叠。
地主不仅可以用高利贷,地租这样的法子来欺负农民,也可以用宗族关系,站在“道德高地”,动用私刑,殴打族人,侵占财产。
而贫农佃户由于家产不同观念不同,哪怕仅仅只是一亩地的差异,也会生出许多鄙视链来,组织起来的难度比她想的还要高。
“那咱们怎么办,就眼睁睁看着这些吗?”蓝隼气愤。
“你吃饭的本事还在吗?”谢樱忽然问道。
“自然了,我每天都在练习,一天都没落下。”
谢樱看四下无人,趴在蓝隼耳边低语一番。
……
第三次见到那个疯女人的时候,是在村子的小河边。
由于吩咐了蓝隼办事,谢樱几人自然又要在村里多住几天,该了解的都了解的差不多,谢樱得了空闲,便会在河边的树荫下看书。
农忙时节,来河边的人又少,流水声伴着降低许多的蝉鸣,自然格外惬意。
“你是京城来的吗?”疯女人拿着木桶过来提水,看见谢樱主动开口。
谢樱收了手中的书本,脑中警铃大作: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