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借住在工友家里吗?”
“谁家的房子都紧张的很,何况去做活的,谁家里是有钱到有空房这个程度的?”赵三叔摇头,“想在外头做好活,打点贿赂工头是必不可少的,人家给的那点儿工钱,前后一算,根本剩不了几个钱。”
“还白搭进去那么多劳力。”
“所以不管怎么说,那个老五都摆脱不了做佃农的命了,”芸惠摇头。
“佃农可怜呐,地主有良心还好,要是没良心的——”赵三叔颇有些物伤其类之感。
“没良心的,日夜劳作,吃的连牲口都不如,老婆女儿成了地主婆的丫鬟婆子,白天种地,夜里还得伺候人,被占便宜都是家常便饭,儿子就跟着当爹的一起,日夜劳作。”
“唯一的办法,就是他忽然有了七八两银子,补上那个缺,”齐七也觉得可怕。
蓝隼摇头:“哪里有那么简单,我们之前跟村民闲聊,就算他筹齐了钱,但后面稍微有个三长两短,还是得重复如今的命运。”
谢樱忽然觉得,她之前通过谈话,对村民生活的了解,不过只是皮毛,犹如隔靴搔痒一般。
“三叔,我们再给你两天房钱,再多住一会儿,”谢樱开口。
“好好好,”赵三叔笑着应了,能多得点银子,谁不高兴?
说话间,芸惠忽然看见了草绳上挂着的草席子。
谢樱顺着芸惠的目光看去,也发现了那些草席。
确切的说,不能算是草席,不是那种由篾片编织起来,硌的人骨头疼的那种炕席。
而是松松软软,像是麦秆串在一起,又厚又蓬松,有点像门帘,但谢樱见得更多的,好像是在菜市场和水果摊上,铺在货车上防止因为路途颠簸而碰坏了东西。
谢樱疑惑:“麦秆不留着引火,全编成这个做什么?”
倒是芸惠先开口:“这是冬天用的被褥,我小时候就用过。”
“被褥?”
芸惠苦笑道:“穷苦人家没东西过冬,不就得靠这个吗?北方的冬天又那般冷,不想些法子只有冻死的份儿。”
“三叔家里,我看着还算挺好的啊?”谢樱有些疑惑。
就算是靠这个取暖,在她的印象里,也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