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好好的兴致都被这脑残给搅和了!”谢樱埋怨。
“没事儿,我找机会教训他一顿,包你满意,”朱宸樾拍着胸脯保证。
雨势渐小,有一搭没一搭的滴落在瓦片上,只有虫鸣声的夏夜安静极了。
“如今张济承的新政又添了几样,”赶走梁珏后,两人在屋内说悄悄话,朱宸樾给谢樱讲述朝中局势。
“什么?”谢樱看着灯花在眼前爆开。
“他起先是说,朝廷中许多衙门人员庞杂,一人能办完的事情要分两三个人,尾大不掉,给国库添了太多负担,就说是要裁汰冗官。”
谢樱一愣:“这恐怕不行吧?谁不是正经科举考进来的,因为他一句话,便要直接革职在家,谁能答应?”
“就是这个道理,几方人吵了许久,最后两边折中,弄了个考成之法。”
“考成法?”
“对,”朱宸樾点头,“他们内阁那些人琢磨了一套东西出来,考核每个官员的业绩,本来是想将业绩最差的那个,年度结算的时候直接罢官革职,后来改为降级。”
“他们考核的那些内容,你有印象吗?”
朱宸樾点头:“有。”
“别的就罢了,你记不记得新政中,有一项是核算田亩数然后补税?”
谢樱点头,心中怪异的感觉愈发强烈。
“地方官的政绩,便和补上来税收直接挂钩,说是补的税越多,越说明地方官勤政能干,可在年末考核时记一大功。”
“啊?这样的法子,上上下下就没人拦吗?”谢樱顿觉不妙,“这法子听起来没问题,可那些地方官,有几个是像江祥那样认真干事儿的?”
“话虽如此,可皇上大力支持,才死了那么多人,有谁敢拦?”朱宸樾摇头。
“张济承说到时候国库充裕了,一部分钱粮拨给军中将士,军户逃亡的问题便能有所缓解,各处卫所也有钱打仗,剩下的给皇上重新修缮乾清宫,要是再有盈余,就把官员们的欠薪补了……”
“更何况,新入宫不少妃嫔,宫里十万多宫女太监,总得吃喝,指望着内帑那点儿银子,肯定不够,”说到这些,朱宸樾格外谨慎,几乎贴在谢樱耳边轻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