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就黑了一张脸。
自己这个女儿平日里默不作声,蔫头耷脑的,人看着就来气。
昨天发疯似的去衙门闹事,自己还没来得及教育,谁知道今天又闹起来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谢远一进屋子,高声喝道。
谢枝和姨娘还没张口,就被谢樱先声夺人:
“今天大夫给祖母开了药,我说祖母生着病该吃些清淡的才是,祖母就连我和我娘一起骂。”
“没娘的孩子连棵草都不如,老太太要是容不下我,我也没什么话说,不过是剃了头发去寺庙里做姑子,只是死者为大,我娘好歹是您的儿媳妇,还请老太太口下留德。”
谢樱一面哭,一面阴阳怪气。
这年头读书人最注重名声,哪怕满肚子的男盗女娼,也是满口的仁义道德。
谢远看向谢枝和姨娘。
尽管二人都明白今天这一出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也不好放在明面上说。
总不能说你老娘想教训孙女反而被教训吧。
只能垂首不语。
谢远自知理亏,但总是不愿对着母亲说重话,只能转身看着谢樱:
“谁说你是没娘的孩子?夫人虽不是你的生母,可她也是你娘。”
谢樱:“是,要是我亲娘,绝不会伙同自己娘家侄子来祸害自己女儿!”
哪壶不开提哪壶,谢远正为这两日的事情烦躁,谢樱却直接喊出昨天的事儿,谢远觉得自己血只往脑门上涌,抬手欲扇谢樱巴掌。
手挥到一半儿,理智回笼,扇过去就真成苛待亡妻孤女了。
自己是读书人,读书人,绝不能学那些市井泼皮。谢远在心里对自己说。
深吸了一口气,缓下语气对谢樱说:
“你是做小辈的,你祖母就算是有什么不对,你受点委屈能怎么样?她都那么大岁数了,你个当大姐的,不说带头孝敬祖母,给下面的弟妹做榜样,反倒是顶撞长辈,真是越活越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