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尚书一早便派人递过话来了。下官等早已将户部与兵部这些年所有往来的账簿,以及涉及到赵渊及其党羽的部分,都已分门别类,整理妥当。”
他话锋一转,露出一丝为难与无奈,压低了声音。
“只是……徐大人,不瞒您说,这些账簿,我们户部上下,连同几位精于算学的账房先生,已经反复核查了数日,竟是……竟是寻不出半点破绽啊!”
“哦?”徐锋眉峰几不可察地一挑,深邃的眸子看向崔怀远,带着一丝玩味,“滴水不漏?”
看来这赵渊背后,果然有高人替他抹平了账目,而且手段定然极为高明,否则也瞒不过户部这群老油条的眼睛。
崔怀远被他看得心中一突,连忙解释。
“徐大人,下官绝无半点欺瞒之意!这些账目做得实在是……太过天衣无缝。每一笔支出,每一项调拨,都有相应的凭证,数目也完全对得上。我等实在是……”
徐锋不置可否,只是淡淡一句:“劳烦崔大人带下官去档房。”
户部的档房比刑部的更为庞杂,一排排顶天立地的木架上,堆满了大大小小的账簿,空气中弥漫着墨香与纸张特有的陈旧气息。
此刻,档房内灯火通明,十几名户部官员正围着几张宽大的案几,人手一把算盘,噼里啪啦打得飞快,间或夹杂着几声低低的争论与叹息。
见到崔怀远引着徐锋进来,众人纷纷停下了手中的活计,起身行礼,然后如同潮水般向两侧退开,给徐锋让出了一条通路。
他们看向徐锋的目光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有敬畏,有好奇,更多的却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审视与怀疑。
“这位徐大人,雷厉风行扳倒了镇国侯,确实是手段通天。”
“可这查账算账,乃是精细活计,非我等数十年浸淫此道者不能为。他一个武状元出身的御史,能看出什么门道?”
“多半也就是来走个过场,做做样子给陛下看罢了。”
窃窃的议论声虽低,却也逃不过徐锋敏锐的听觉。他神色不变,径直走到一张堆满了账簿的案几前。
崔怀远指着那些账簿,脸上依旧是那副无奈的表情。
“徐大人,您看,这些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