炷香都未点燃,你就张口成诗?而且还是此等佳作?这绝无可能!定有蹊跷!”
“对!刘兄所言极是!”立刻有学子跳出来附和,试图为刘清挽回颜面,也发泄自己心中的不平衡,“就算不是剽窃,这速度也太快了!不合常理!”
“就是!诗词之道,讲究推敲琢磨,哪有一蹴而就的道理?除非……”有人眼神闪烁,“除非他早就准备好了以‘边关’为题的诗作!”
“没错!定是如此!他提前得知了题目,或是准备了数首不同题目的诗,恰好碰上了而已!”
“哼!投机取巧之辈!胜之不武!”
质疑声再次响起,在他们看来,一个穿着粗布短打的“壮士”,是绝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作出如此惊才绝艳的边塞诗的!
书局掌柜捋着山羊胡,浑浊的老眼中却闪过一丝了然。
他浸淫书海数十年,见过的读书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哪里看不出底下这些学子的心思?
与其说是质疑徐锋作诗的速度和来源,不如说是那赤裸裸的嫉妒和不甘在作祟!
他们无法接受,一个他们眼中的“粗鄙武夫”,竟然能拥有他们梦寐以求的诗才!
然而,道理是这个道理,可眼前这徐锋的表现,确实也太过……惊世骇俗了。
就在众人喧哗,刘清等人试图从“作诗速度”上找回场子,将徐锋钉在“投机取巧”的耻辱柱上时,徐锋却似乎连争辩的兴趣都欠奉。
他只是微微皱了皱眉,目光再次飘向窗外,似乎在追忆着什么。
那神情,带着一种与他粗犷外表截然不同的落寞与沧桑。
随即,他又开口了。
没有慷慨激昂,没有刻意炫技,声音平缓,却带着一种浸入骨髓的疲惫与伤感,飘入每个人的耳中:
“故园东望路漫漫,”
“双袖龙钟泪不干。”
“马上相逢无纸笔,”
“凭君传语报平安。”
这首诗,没有之前那首的铁血杀伐、气吞万里,却另有一股沉郁顿挫、饱经离乱的悲凉。
战乱年代,烽火连天,偶遇故人,连写封家书的纸笔都没有,只能匆匆托人带一句口信,报一声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