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渐渐沉寂入山峦,青灰色云涛正从深渊底部翻涌而起。
庄周将三脚架卡进岩缝,镜头对准下方蒸腾的雾海。
何盼忽然按住他的手腕:你听。
风掠过箭竹林梢的沙沙声里,像是混着某种悠长的吐息。云浪撞上悬崖的瞬间突然凝滞,化作千万缕银丝顺着石壁攀援,像是被无形的纺车抽成细纱。
“这风声听着好特别。”庄周的手背沾到一缕游云,凉意顺着毛孔渗入经脉,昨夜通宵观测的疲惫竟烟消云散。
何盼伸手接住悬浮在半空的云絮,冰晶般的触感在指腹化开,沁出的液体顺着掌纹蜿蜒,带着山野间独有的草木清香。
巫福星轻呼一声,快步走到崖边。
只见云浪如活物般层层堆叠,在山谷间织就一张流动的白网。
好舒服啊。 巫福星张开双臂,任由潮湿的雾气拂过脸颊。紧绷的神经在接触到云雾的瞬间突然松弛下来,连日来工作焦虑,此刻都随着云雾的涌动消散在天地间。
庄周蹲下身,指尖蘸起岩石凹陷处积聚的点点湿气:你们有没有感觉到?这云雾一起,整个人好像头脑都清晰了。”
“我感觉全身的毛孔都透着通透。”巫福星深呼吸一口,贪婪着吸着这时格外清新的空气。
“提神、醒脑。 何盼总结。
话音未落,一阵山风卷起云雾扑面而来,几人顿时被温柔的湿气包裹,通体舒畅,仿佛每个毛孔都在贪婪地汲取着天地间的灵气。
“要是在这样的环境里生活,一定能活到100岁。”汪东城看着眼前滚动的云海,心里浮起平静与安宁。
几人相视而笑,在这片壮美的云雾奇观中,暂时忘却了肩上的重担,只余满心震撼与释然。
“要散了,赶紧去看看这个范围内的植物情况。”
何盼眼见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云雾越来越淡,赶紧安排大家采集云雾刚刚凝聚过得地方的植被标本,几人立即四散开来。
巫福星拨开一丛云杉幼苗开始挖掘,只见只有拇指粗的树干上树脂从树皮裂隙渗出,在暮色中凝结成琥珀色的晶簇。
“我测一下。”
汪东城的手电光柱刺破渐浓的暮色,在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