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10点，老陈上午的工作算是已经完成了，他每天两班车，早晨8点从北乡到市里，下午2点再从市里回北乡，以前这个时候他都是打扫一下车里的卫生就去驾驶员休息室休息一会，等着下午发车，可今天他等人一走就开始翻自己用来记每天带货的电话的本子，他们短途客运公司载人是公司统一运营收费，但是每一行都有些自己的小油水的嘛，载货的部分都是司机自己拿的，东西也是放在大巴车肚子底下的货箱里，不碍事。
“怎么偏就今天没有货呢？”老陈嘀嘀咕咕，这话要从昨天晚上说起。
老陈下班回去提了两把韭菜，天气热，两口子就想着还是还和以前一样，炒个黄生米，凉拌一个菜，下点小酒就行，于是她媳妇直接就把韭菜一洗给凉拌了。
天色开始暗沉下来，屋里老式吊扇把韭菜香搅成螺旋状的气流，老陈闷下第一杯泡了枸杞的散装白酒，媳妇王秀兰正把手机支在纸巾盒上追宫斗剧。沉闷的家庭氛围里只有那盘搪瓷盘里装的韭菜是鲜亮的。
“别看了，好好吃饭，每次看手机都不知道挑菜，今天这个韭菜好吃的很。”吃了一筷子菜的老陈开了口。
我洗的时候就看见了，长得是好，不过我不爱吃韭菜，味重王秀兰的头刚抬起就被老陈喂了一筷子。
“尝尝嘛，和平时的不一样！”
唔，唔哪儿买的？她二十年没变过的河东腔调里，竟掺了丝少女的雀跃。
陈建国盯着她鼻尖沾上的辣椒油，恍惚想起新婚时她偷吃辣条被抓包的窘样。下肚的廉价白酒突然烧成三伏天的日头，韭菜的辛辣在喉头炸开后又回涌出蜜甜，像有根鹅毛在挠他的前列腺，他使劲夹了两筷子狠狠嚼下，可这越吃小腹处越热，那点子心思压根压不住了。
就就一个顾客家的他耳根发烫，眼见媳妇的皱纹在韭菜香里柔化成水波。宫斗剧里的贵妃正在掌掴贵人，而王秀兰的珍珠耳钉随咀嚼轻颤，竟比电视剧里的点翠头面还晃眼。
“媳妇，我去把卧室空调打开！吃完饭我们”老陈朝媳妇露出不正经的笑。
王秀兰她怔怔望着这个一想不解风情的闷葫芦，不知他怎么今日怎地这么露骨，突然笑出三十年前棉纺厂宿舍里的娇俏：哟，陈师傅这是要我侍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