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芽根根都有小指粗,雪白的芽身上泛着珍珠母贝似的光晕,顶端嫩黄的豆瓣微微张开,活像一盆雕琢过的玉簪。红艳艳的辣椒油顺着豆芽的曲线蜿蜒而下,麻油香混着米醋的酸爽直往人鼻子里钻,顶上撒的葱花翠绿得几乎要滴下水来
“快来吃饭啦!”罗爱萍端着一大盆浅褐色的醋汤对着几个屋子大声招呼,几人早晨吃的太早,这会早就饿了忙跟着来了堂屋,外婆忙打开电饭煲开始给大家盛饭。
“我都饿了,开动吧,外公外婆。”苏砚秋见大家都直吞口水忙劝不用等跑出去洗手才回来的自己。
见人齐了,外公的筷子头第一个戳进盆里。豆芽被夹起的瞬间,竟发出咯嘣一声脆响,断口处渗出清亮的汁水,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金光。鸡丝裹着红油送入口中,先是辣椒的烈,接着是豆芽迸溅的鲜甜,最后舌根泛起一丝薄荷般的凉意——那是灵液残留的功效,像有股山涧清风直接从喉管灌进五脏六腑。
“这无论是凉拌还是清炒怎么都这么好吃啊!”外公嘴里吃着菜也要抽出空来夸一句。豆芽脆生生的,在齿间发出清亮的断裂声,鸡丝嫩得几乎化在舌尖,而凉拌菜清清爽爽的凉意,从喉咙一路滑到胃里,整个人都为之一震。
“这豆芽……好像还越吃越凉快。”外公含糊不清地嘟囔着,额头上的汗珠似乎都变得冰凉起来。
外婆没说话,但下筷的速度一点不慢。她年纪大了,平时最怕暑热,可这会儿却吃得额头冒汗也不肯停——怪就怪在这汗出得通透,反而让人浑身松快,像是把积攒的暑气都排了出来。豆芽的脆、鸡丝的鲜、料汁的酸辣,在口腔里炸开又融合,每一口都让人忍不住眯起眼睛。
罗爱萍喜欢在饭前先喝汤,此刻她把刚吹凉的醋汤往嘴里一送,那酸味先是尖锐地刺中味蕾,接着化作温柔的暖流,葱香不是浮在表面,而是从喉咙里反上来似的,带着雨后泥土的清新。更奇的是,喝下去后浑身毛孔都张开了,黏腻的汗意被一扫而空,“哎呀,我手艺咋这么好了,这一口下去真是畅快。”
“是吗,我尝尝。”外婆重新拿了个碗舀了小半勺的醋汤,汤色如琥珀般清透,表面浮着的葱花在汤面上舒展旋转,宛如碧玉雕琢的莲瓣次第绽放,她迫不及待的送入口里,初入口时,酸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