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卡车的副驾驶上，感受着路面的颠簸，张元初有些无奈。
泥路上全是车辙印，赶上刚下过雨，稀泥能糊住半个车轮：“奶奶的，这路比田埂还磕碜。”
嘴上骂着，心里却清楚，能有卡车跑就不错了，总比骑马颠得蛋疼强。
晌午头到了前线，老远就听见炮声跟打雷似的。
后勤处的弟兄们正卸炮弹，木箱砸在地上“咣当咣当”响。
“军座，您怎么来了？”暂编一师师长孙明礼跑到张元初面前气喘吁吁的说道。
张元初捶了他肩膀一拳，笑道：“咋，嫌我来添乱？我来瞅瞅你们把鬼子揍得咋样了，别藏着掖着啊。”
张元初轻笑一声，再次环视了周围一圈之后对孙明礼道：“走吧！带我去指挥部看看。”
指挥部里烟气熏天，参谋们熬得眼睛通红，跟打了鸡血似的在地图上插小旗。
173师师长李晓初看到张元初也是一惊，赶紧走上前来。
“行了，不用多礼，现在战况如何？”张元初负手站在观察口前，轻声问道。
孙明礼凑到地图前，指挥棒敲得铛铛响。
“今儿上午咱空军跟鬼子第八飞行师团撞上了，那帮菜鸟哪是咱们的对手，噼里啪啦揍下来三十多架，剩下的扭头就跑。
地面上咱跟鬼子玩车轮战，173师和咱暂编一师轮着上，跟打擂台似的，鬼子想歇口气都难。
就是这帮龟孙防守挺玩命，咱就推进了五百米，跟蜗牛爬的一样。”
张元初点点头，手指敲了敲下塘镇标记：“别急，咱跟鬼子玩的是温水煮青蛙。
你看咱重炮没歇过，鬼子活动范围越缩越小，咱炮弹落得越密，跟在澡盆里扔炸弹一样。
咱老兵金贵，能少死一个是一个，慢慢磨死他们！”
张元初这话既是提醒，也是心疼，75军的这些老兵，一个个都是宝贝，是将来扩军的保证。
“军座放心，咱都记着呢，弟兄们都说了，咱有的是炮弹，鬼子有的是人头，看谁耗得过谁！”孙明礼笑着说道。
正说着，外头传来卡车轰鸣，又一批炮弹运到了，后勤处长扯着嗓子喊道：“各炮团来领弹药喽，管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