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年,我为了能买来更多的书籍,甚至重新参与进了家里的农忙,选择在夜晚就着月光读书。
因为第一年失败的刺激,我变得更加努力了,当真称得上是废寝忘食。
令人欣慰的是,我的学习进度也缘此变快了许多。
这一度让我对那年院试胸有成竹。
由此过去了大半年,正当我憧憬着,在即将到来的院试中大展身手时……”
蔡书生的声音忽地变得有些哽咽,一时间竟说不下去。
林逸之双眸随之一沉,已经猜到了什么,默默握紧双拳:“战乱,对吗?”
蔡书生脸色瞬间煞白,似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画面,怔怔点头道:
“是的,我从未见过如此动荡的年代,曾经繁华的大唐几乎在一夜间崩塌。
战火虽未直接烧到浔阳,可乱世之中,又哪有真正的安乐之乡?
整个江南都在遭受着南下难民流寇的冲击,各地叛乱迭起,苛税劳役层出不穷……
混乱之中人人自危,连活下去都成了一种奢望,更别说能有谁来主持乡试和院试了……
战争持续了数年,许是官府之人嫌我太过孱弱,让一条贱命的我得以躲过兵役。
这已经足够幸运了。
满目疮痍的浔阳城中,我侥幸苟活了下来,
曾经的江州州学也遭战火波及损毁,重修后降级成了县学。
又过去数年,喘过气来的江州重开了院试。
而我,却已经二十六岁了。
在那个朝不保夕的年代,能活下去,就已经让我拼尽全力,又哪有多余的精力去收集书籍读书呢?
毫无意外,作为那年年纪最大的考生。
已经许久未碰书籍的我,又落榜了。
而通过院试的人中,甚至有比我小了十岁的孩童。
我被一群小孩子嘲笑了,我还记得他们当时的话语——
‘年纪这么大,结果连个秀才都当不成,笑死小爷我了……’
我羞愧难当,却又无法反驳。
毕竟和我同龄的那些人,均已成为家中的顶梁柱,
甚至有些人的孩子都已经很大了,唯独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