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的药味太大,盛葳只好吃点糖来压一压鼻间闻到的味儿,剥开第三颗时,阿默按住她手腕,指尖在小本上快速划字:
‘别吃太多,牙齿不好’
她惊讶地看他一眼,心道这人还管挺宽呢,手上却把已经剥开的糖又包了回去。
这人给她的感觉有点奇怪,但具体是哪奇怪,她又说不上来,所以她一直在观察。
阿默又写出一行字:‘学手语吗’
盛葳点点头,反正多掌握点东西不是什么坏事,她看见阿默双手环成笼子的形状。
‘这是保护’
“我想学‘危险’的手势。”她说道。
阿默看着她,将双手交叠成鹰翼状。
飞翔代表危险,牢笼代表保护。
——
傍晚,盛葳蜷在药包里打盹,刚跳回车里的阿默碰了碰她鞋尖,油纸包着的饼还冒着热气,他用袖口擦净了油渍才递过来。
她摇头,对方就固执地举着,直到她接过掰了半块还回去叫他也吃点,对方摇头,她就这样看着他又把剩下的饼塞回衣兜。
一天过去了,这人像台设定好的机器,该挡风时站的角度不偏不倚,递来的问候也是恰到好处,但这人看起来像是没有情绪。
唯有的一次嘴角有点弧度,还是因为她比划错了手语,虽然她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错哪了,问他只会摇头,哑巴就这点不好。
后半夜气温骤降,盛葳本就睡得不甚安稳,又被冷风激醒,发现身上多了件灰扑扑的外套,她迷蒙着撑起脑袋翻了个身。
阿默坐在矮凳上守夜,听见动静用手语比划‘继续睡’,篷布也被挡得严严实实。
一路安稳,第三天他们到达了长沙。
阿默单手撑着车栏先跳下去,转身抬起胳膊扶她,盛葳扶着车门颤巍巍往下挪,枯树枝似的老人手掌顺势搭上阿默手腕。
“伢子扶稳些。”
她压着嗓子咳嗽两声,视线在那袖口底下露出的冷白皮肤上扫了扫,握住他手腕的瞬间,食指节不着痕迹地压在脉搏处。
探上的那一刻,瞬间让她后颈发凉。
脉搏比正常人慢上两拍。
但她心态极其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