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龙象推开房门,古铜色的肌肤上还挂着未干的药液。他沉默地站在廊下,粗粝的手掌扶着栏杆,目光越过层叠的山峦,望向远方某个看不见的村落。
孙辰在回廊转角已驻足许久。
这几日,他总见这位憨直的师弟修炼结束后独自发呆——那双惯常坚毅的眼睛里,竟藏着些他读不懂的愁绪。
“再这么下去”
孙辰摩挲着装满药液的玉瓶,眉头微蹙。修士最忌心神淤塞,何况徐龙象修的又是刚猛霸道的体修功法。
“师弟。”
他终于上前,手掌轻轻落在徐龙象肩上,仿佛搭在了精铁之上。
徐龙象猛地回神,像只受惊的熊罴般抖了抖身子:
“师、师兄?”
“你最近”
孙辰斟酌着词句,“可是遇到了问题?我看你总是心事重重的。”
月光下,铁塔般的汉子竟显出几分无措。他搓着布满老茧的手指,声音闷如瓮响:
“俺俺就是”
粗壮的脖颈泛起暗红,最终化作一句带着泥土气的坦白:
“俺想俺爹了。”
自打八个月前进入天玄宗,秘境修炼回来至今。如今青石村外那亩薄田,不知可还有人帮驼背的老父亲耕种?
孙辰先是一怔,随即失笑摇头:
“我当是什么大事。”
他随手掸去栏杆上的落叶,语气轻松得像是讨论明日早饭:
“想家就回去看看,以你现在的修为,往返不过半日功夫。”
“可、可是”
徐龙象瞪圆了眼睛,结结巴巴道:“村里老人都说修行人要斩那个尘缘”
粗糙的手指把衣角绞得发皱,活像做错事的孩童。
“哦?”
孙辰挑眉,突然伸手捏住师弟的脸颊往两边扯:
“哪个糊涂蛋给你灌的迷魂汤?”
“唔二麻子叔还有祠堂三爷爷”
被扯着脸的徐龙象口齿不清地回答。
“哈哈哈!”
孙辰松手大笑,惊起檐下栖息的飞鸟,“咱们天玄宗可没有这种规矩,常言道道法无情人有情,一切以遵从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