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烬尧把陈杳那份早饭吃了,又开始给她做新的。

    突然听到陈杳这样慌张的声音,陈烬尧以为她是让梦魇着了,三步并两步上楼。

    尖锐焦急的呼唤里,他听到自己微微低沉的声音:

    “怎么了?”

    人总是这样奇怪。

    当痛苦被沉默包裹时,反而能咬着牙扛下去。

    就像穿着单薄的衣服走在冬夜的冷风里,只要没人问“你冷不冷”,就能假装自己不觉得冷。

    可一旦有人停下脚步,认真地望进你眼睛,轻声问一句:“怎么了?”,那些强撑的坚强就会像晒化的冰,猝不及防地塌陷下去。

    陈杳此刻就是这样。

    她原本已经把那点害怕咽下去了,她给了钱,不出意外,对方是不会那么不知好歹地找上陈氏集团的掌权人,再花上个几十万,几百万就为了打官司,多看孩子一眼。

    但那些打转的眼泪却像终于找到出口,争先恐后地涌出来。

    陈烬尧安静地等着。

    他于陈杳,一直是一个耐心的,会一直站在原地的倾听者。

    然而陈杳很久都没有说话。

    她不习惯向别人倾诉自己的痛苦。

    也无法当着一个和肚子里的孩子毫无血缘的男朋友说,她担心孩子的生父会找上门来。

    只是这个梦太真实,一直映射了她从不敢涉足的,恐惧的最深处。

    于是陈杳哽咽着说没事,然后自暴自弃地把脸埋进臂弯。

    陈烬尧不催她。

    他语气平和:

    “是做噩梦哭鼻子了吗。”

    “还是又开始怕黑。”

    但他其实想说的是,我不仅是你的监护人,更是你的爱人,我希望你能将你的全部告诉我,正如我向你剖析了我全部的情感一样。

    陈烬尧和陈杳也没什么不同的,他们身上都有很多秘密,都不肯向对方全盘托出。

    所以陈烬尧干脆不强求了。

    他走到床边,半搂着陈杳,掌心的温度似乎透过衣服直直温暖了陈杳战栗的灵魂。

    “仔仔,你不愿说,我不逼你,但是你别害怕,以后每天晚上我都会回家,一会儿我找人安夜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