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里,似乎还混着那人身上若有若无的薄荷皂角气息。
魏卓澜闻声站起身,目光在她发梢停顿一瞬,又滑向墙上的字画,唇角扬起客套的笑:
“傅寒婷同志,别来无恙!”
看着他微笑的脸庞,傅寒婷微微有些愣神,攥着裙摆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想起大学刚入学的时候,他也像是现在这样跟每个同学打招呼。
“魏、魏老师好!”
她快速地看了他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声音有些发颤。
虽然他们认识这么久了,这却是第一次正式面对面说话,而且还是相亲。
尽管她的性格傲娇外向,心却是突突地狂跳。
“在医院还习惯吗?”
魏卓澜的眼神落在她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却没有让人感到多少真诚。
“嗯,挺好的!”
她的声音细若蚊蚋,突然想起母亲的叮嘱,好半天勉强抬起头,却撞进他似笑非笑的目光里。
她慌忙避开他的眼神,发帘遮住泛红的耳尖。
半抬着眉眼,余光里能看到他腕间的海牌手表滴答作响,表盘反光晃得她眼晕。
“当年在护理系,你总坐在最后一排。”
魏卓澜说这话时目光飘忽,像在回忆,又像在打量墙上的字画。
傅寒婷的心猛地一跳,她确实总坐最后一排,因为不敢靠近讲台。
她想起上次在大院里打招呼的时候,她说她是“78级护理系的傅寒婷”时,他那迷茫的眼神,他明明说“不记得”,此刻却说的这么清楚。
难道他想起她了吗?
看她红着脸不说话,他突然凑近半步,压低声音,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耳廓:
“现在见了我,怎么像见了教官?”
傅寒婷的脸“腾”地红了,下意识后退半步,鞋跟撞到楼梯扶手。
“魏老师记性真好。”
她攥紧裙角,指甲掐进布料。
“我还以为您早忘了。”
“怎么会?”
魏卓澜本抬手欲扶她,指尖在快触及到她面前时停住,转而掸了掸自己的中山装领口:
“那时候觉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