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军区礼堂的大门出现在眼前,她才恍惚惊觉。
一直到演出开始,秦盈的状态都不是很好。
军区汇演是在早上举行,站在军区礼堂的侧幕旁,听着台下此起彼伏的掌声,指尖死死抠住小提琴的雕花琴身。
聚光灯的热浪扑在脸上,却烘不暖她发凉的指尖,她想起昨夜梦里傅寒洲被硝烟吞噬的画面,又想起魏卓澜昨天临走前那句“明天的军区汇演,你一下台就会被带走审查,像诅咒般在她耳边回荡。
报幕声响起的刹那,礼堂顶棚的钨丝灯突然滋滋闪烁。
秦盈踉跄着踩上台阶,琴弓在琴弦上刮出刺耳的杂音。
台下传来细碎的骚动,她盯着观众席的黑暗处,恍惚看见秦庆华扭曲的狞笑,魏卓澜的威胁,傅寒洲带血的微笑。
冷汗顺着脊椎滑进裤腰,她每拉一个音符,都忍不住偷瞄后台阴影处,总觉得随时会冒出保卫部的人将她拖走。
第一个音符走调的瞬间,秦盈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琴弓在弦上打滑,手腕传来针扎般的刺痛。
手心的汗越来越多,让她揪心的是,此刻台下那些交头接耳的观众,在她眼里都像是保卫部派来监视的眼线。
琴弦发出的破碎旋律,成了她濒临崩溃的呜咽,每一秒都盼着表演赶紧结束。
当最后一个音符在礼堂上空破碎,如同一根绷断的弦。
台下凝滞两秒,才爆发出礼节性的掌声。
她垂眸盯着琴身细密的木纹,发现掌心不知何时渗出的血珠,正顺着玫瑰雕花缓缓滑落,刚才过度用力,被琴弦割破了虎口。
鞠躬时,她的余光瞥见后台阴影里闪过藏青色衣角。
心脏猛地悬到嗓子眼,脚步虚浮地往侧幕走去,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回到后台,只看到匆匆撤离的工作人员,原本紧张的氛围突然消散。
她疑惑地询问李指导,对方却含糊其辞:
“上头突然说审查取消了。”
秦盈攥着汗湿的琴弓,目光扫过空荡荡的走廊,怎么回事?
为什么不审查了?
头顶的白炽灯忽明忽暗,弄的她一跳一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