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处都缝得结实、美观。
大年三十,父亲依照惯例,为街坊邻居写春联。堂屋的桌子被擦拭得干干净净,铺上了一层大红纸,在略显昏暗的堂屋里,红纸的鲜艳色彩格外夺目。父亲从柜子里小心翼翼地取出笔墨纸砚,那砚台是他的心爱之物,纹理细腻,散发着古朴的气息。父亲拿起墨条,在砚台中缓缓研磨,随着墨条与砚台的摩擦,墨香渐渐弥漫开来,与屋内年节的气息交织在一起。父亲将毛笔蘸饱墨汁,轻轻在砚台边缘舔了舔笔尖,调整好笔锋。他微微俯身,目光专注地盯着面前的红纸,那眼神仿佛能洞悉每一个字的位置。
父亲的笔锋刚劲有力,起笔时沉稳大气,一撇一捺都蕴含着深厚的功底。他一边书写,一边口中念念有词,仿佛在与笔下的文字对话。“这‘福’字,要写得饱满圆润,寓意福气满满。”父亲说道,手中的笔行云流水般舞动,一个圆润饱满、苍劲有力的“福”字跃然纸上。写春联时,父亲更是字斟句酌。“‘一帆风顺年年好,万事如意步步高’,这联啊,是咱对邻居们最实在的祝福。”父亲一边解释,一边运笔如飞,字迹工整又飘逸,每一笔都饱含着对邻里的真挚祝福。他的手臂随着笔画的走势自然摆动,墨汁在纸上留下清晰的痕迹,那字迹仿佛被赋予了生命,散发着独特的魅力。父亲这一写,往往要写到上午时分。而母亲,在一旁一边忙着准备过年的东西,一边时不时地瞥一眼父亲写字的场景,眼中满是欣慰:“你爸这字,在咱这一片儿可是出了名的好。”
那时,过年割肉可是一件大事。家里经济并不宽裕,割肉也只割猪臀件,也就十几斤的样子。母亲将肉小心翼翼地用切刀剔出来,留下一块生肉用来剁饺子馅,其余的大骨头和碎肉则统统放进大铁锅里。“今天这肉炖上,咱一家人都能吃个痛快。”母亲边说边往锅里加入八角、桂皮、香叶等大料,再添上满满一锅水,便开始炖煮起来。随着时间的推移,肉香逐渐从锅中散发出来,弥漫在整个院子里。我们姊妹几个早已被这香味勾得馋虫大动,围在院子的角落,眼巴巴地盯着大铁锅。“妈,肉啥时候好啊?”弟弟忍不住问道。母亲笑着说:“快了快了,小馋猫。”终于,肉炖好了,母亲将大骨头捞出来,分给我们。我们迫不及待地接过骨头,蹲在母亲旁边,大口大口地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