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的木板墙在夜风里吱呀作响,油灯昏黄的光晕在粗糙的木桌上摇晃不定,将赵强缠着布条的手臂照得忽明忽暗。他往粗陶碗里倒满自酿的烈酒,琥珀色的液体溅出几滴,在桌面上蜿蜒成细小的溪流。仰头饮尽时,喉结剧烈滚动,辛辣的酒液灼烧着喉咙,却压不住心底翻涌的焦躁 —— 手臂伤口传来的疼痛如蚁噬般持续,而李阳的下落依旧毫无头绪。
孙昊坐在一旁,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从黑袍人那里夺来的面具碎片。烛光下,碎片内侧那个诡异的眼睛符号仿佛活了过来,瞳孔处旋转的漩涡像是要将人的目光吸进去。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月牙状的痕迹,脑海中不断回想起面具匠人惊恐的面容,还有李阳被拖走时不甘的眼神。
陈宇蜷缩在角落的竹椅上,玉珏的热度透过浸透冷汗的衣衫传来,仿佛一块烧红的烙铁贴在胸口。他的呼吸急促而微弱,每一次吸气都伴随着胸腔深处传来的刺痛,皮肤下细密的鳞片若隐若现,在烛光中泛着诡异的青白色。强撑着抬起头,目光扫过同伴们疲惫又焦虑的脸庞,突然,客栈角落里传来的一阵窃窃私语如同一根银针,瞬间刺破了屋内压抑的氛围。
那是几个村民围坐在阴影里,他们刻意压低的声音中充满了不安与恐惧,身体紧紧凑在一起,仿佛这样就能抵御某种无形的威胁。“真的要到日子了” 一个苍老颤抖的声音响起,话音里带着深入骨髓的恐惧,“上次仪式过后,阿贵家的娃就没了” 话音未落,便被另一个急切的声音打断:“嘘!别乱说!要是被傩戏班听见,咱们都得遭殃!”
陈宇心中猛地一震,装作若无其事地起身,脚步虚浮地朝着角落里的茶桶走去。他拿起木瓢舀水,动作尽量自然,耳朵却全神贯注地捕捉着每一个字。“十年一轮回,月圆之夜” 最先说话的老人声音愈发低沉,像是在说一个禁忌的秘密,“那雾气一起,chantg 声一响,山魈就会从山里出来” 老人的话语中充满了绝望和恐惧,仿佛回忆起了某个极其恐怖的场景,声音止不住地颤抖。“听说长生会的人也在盯着这个” 年轻些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紧张,“去年有人在寨外看见黑袍人,手里拿着和傩戏面具一样的东西”
陈宇的手不受控制地微微一抖,木瓢里的水溅出几滴,在地上晕开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