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的老师来教的。吴语区发音各不相同,但想学总有些天然优势。
二十二年的人生剧本里,多数时候,陈纾音都在扮演一个沉默、妥协的角色。
只有这次,她想试试不同的。
隔天是周末。
闻玉一大早收到徐主任电话,抱上电脑,急匆匆去台里校对数据。
弄堂里的玉兰开得洁白茂盛。简单吃过午餐,陈纾音在窗边看了会,听到手机嗡嗡震动几下。
【下午有空?带你去个地方。】
谢明玦的联系方式是前一晚加上的。
微信名是本名。头像很暗,像夜空。
陈纾音盯着看了会,莫名觉得挺符合他这人的。
她回:【有空。】
另一边,谢明玦从饭局出来。司机拉开车门,问他是不是回家。
谢老夫人去山上清修三年,近日刚回来。大约为表孝心,连谢敛都带着段思悯住回去了。
谢明玦摆手,“不了。我晚些去见,老太太能少受两天气。”
他把外套丢进后座,问司机要了车钥匙。
半个小时开到陈纾音家附近,远远看到她站在路口等。米白色的风衣被吹起一角,和路边盛开的玉兰一个色。
黑色宾利缓缓停稳在她面前,陈纾音拉开车门。
“去哪里?”她问。
“朋友的画廊开业。”
看画?
陈纾音愣了下,“我不懂这些。”
谢明玦笑说“不是画”。
“开馆这几天有个特展。”他似乎想了会,终于想起这个展的内容,“八十周年巡展。普什么策的。”
陈纾音问:“普利策吗?”
早前听台里人说起,普利策新闻获奖作品全球巡展,内地只有申市拿下了展出资格。只是一票难求。
上高架前最后一个红灯,谢明玦停下来,淡淡瞥她一眼,“嗯,还是你们搞新闻的专业。”
画廊在城西一处美术馆旁边,陈纾音推门下车,看到不远处的白色建筑,她说“好像几年前来过”。
谢明玦转头看她。
江边风大,长发被吹得有些乱,挡住了陈纾音一半白皙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