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陈心棠打了一次电话来,中间陈耀正助理也联系过她,明里暗里劝说,希望她“知难而退”,不要把场面搞难看。
其实陈纾音知道场面不会难看到哪去。
他们这种人最看重体面。几句威慑的话算是先礼后兵,如果不听,事情就会被悄无声息地办掉。
从眼皮底下搞走一个实习生,简单得像弹掉一粒灰。
雪停了,气温还在零下。
出租车驶入城东环岛,途径大片高尔夫球场,绕过喷泉,在一栋白色小楼前停下。
“姑娘,是这儿吗?”
在逼仄的弄堂口接上她,目的地是城东最负盛名的富人区,司机不由回头多打量了几眼。
陈纾音点头,甩上车门。
下过雪的空气还有凌冽湿意。云层很厚,低低压了一层。
她踏上台阶,从前厅进去,推开门。
屋内暖意融融。几个佣人沏了茶、端着果盘,在厨房进进出出。
陈纾音没想到是这场面,一时脚步停住。
“怎么挡在门口——”佣人阿姨从后面进来,说完才抬头看清了人,“纾音小姐?”
陈纾音站到一边。
阿姨手里拎着蛋糕,沉默一会,目光落在她的皮靴上,“换双鞋吧。家里地毯新铺的。”
低头看,鞋头沾上几处泥点,并不明显。
陈纾音嗯了声。
换上阿姨拿出来的一次性拖鞋,把包放下,她问今天家里有客人吗?
阿姨嘀嘀咕咕:“大小姐又过生日。”
生日?
陈纾音愣了下。
如果她记忆没出错,陈心棠生日上个月刚过,加州别墅里,开趴醉酒的照片至今挂在她ig主页。
她问:“爸呢?”
阿姨说在楼上书房。
陈纾音点点头。
踩着楼梯上去。扣两下门,听到里头一声:进。
陈纾音进去,站到一边,叫了人。
陈耀正坐在书桌后。身上穿件细绒毛衣,手边放一沓材料,听到声音从镜片后抬抬眼,却没说话。
他不说话,陈纾音也不能说。这是陈家老早立下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