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文小说网 > 历史军事 > 忆宋:顶级权谋对决【北宋篇】 > 第120章 司马光死了(4/5)
铜鉴,照得见千年兴替,却照不见汴河码头因停发市易贷而破产的船商眼泪,映不出开封郊外重新扛起差役扁担的农户脊骨断裂的凄楚。

    我写司马温公的\"迂腐\",并非是贬损其人格,实是叹其困于历史的褶皱。他像极了捧着《周礼》药方的老医正,坚信只有千年古方才能调理元气,却看不见病人唇间新溢的血色。而荆公恰是那个冒险开出麻黄汤的郎中,纵然药性峻烈,终究是想把奄奄一息的病者从床榻上拽起来。

    第三,聊聊历史评价的循环迷宫。

    千年来对他们的评价恰似钟摆运动:南宋朱熹斥王安石“弃诚怀诈”,元代史官将其钉上“靖康祸首”的耻辱柱;而清末梁启超却称其为“三代以下唯一完人”。司马光同样经历从“元佑奸党”到“儒家完人”的沉浮,其画像曾被哲宗下令销毁,又被清帝悬于孔庙。这种反复不仅源于政治需要,更暴露历史书写的吊诡——当《资治通鉴》成为帝王教科书,编纂者的保守立场被悄然神圣化;当现代化进程需要改革图腾,王安石又被重新赋魅为“穿越者”。

    两人的争议早已超越具体政策,直指人类组织社会的根本命题:当传统成为枷锁,是应像王安石般挥动变革之斧劈开混沌,还是如司马光般谨小慎微维系秩序?北宋的悲剧在于,王安石看到的是土地兼并的毒瘤,却用手术刀切断了社会毛细血管;司马光诊断出新法的排异反应,却选择倒退回治疗前的溃烂状态任其恶化。这让我想起黄仁宇在《汴京残梦》中的叹息:\"他们都在医治同一个病人,却各自划开了不同的伤口。\"

    但“变法死,不变亦死”,如果非要在两种死亡方式中去选择,那我们宁愿做王安石,做一只“宁鸣而死,不默而亡”的涅盘凤凰,去为自己深爱的国家争取那一线生机。

    今人读史,常困于\"成败论\"的窠臼。但请诸君试想:若没有熙宁年间那场失败的变法,南宋陈亮怎会疾呼\"王霸并用\"?朱熹又何以反思\"义利之辨\"?王安石的真正遗产,或许正是用他破碎的理想,为后世撞开了一扇思考的大门。

    绍兴七年,南逃的赵氏朝廷重新启用经界法,奏疏里赫然写着\"参熙宁方田遗意\";洪武十九年,大明宝钞的流通机制暗合市易法精要;甚至八百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