役法,多项变法也都存在扭曲执行的问题。比如青苗法方面,确实出现了强制摊派的现象,大量农户因此背上了巨额债务;市易法方面,由于价格波动剧烈,“市易务”机构出现了大额亏损,为了弥补亏空,逐渐出现了“挟官府而为兼并”的不良情况,大量小商小贩因此破产;保甲法方面,由于缺少对“保长”权力的监督,各地普遍出现了滥用权力欺压保丁的情况,很多人为了避免当保丁而自截手指、自断胳膊。
在以后的日子里,王安石拼命重复做着一件事情,那就是亲自监督,他到处巡查、日夜查账,严厉处罚被那些发现问题的官员,然而这只是没有人手的无奈之举,即便是累死,光凭王安石自己是哪里管得过来这铺天盖地的黑暗。
在缺少有效监督的前提下,王安石始终还是低估了人性的贪婪,一场变法让帝国上上下下爬满了蛀虫。上面要办水利,下面人就收工程款,上面要搞保甲比武,这些人就收活动费,反正没人管、没人追责,那就雁过拔毛、敲骨吸髓好了。这场自上而下的改革最终也千疮百孔,沦为了一场高层自说自话的独角戏,而百姓也变得越来越困苦。
然而,即使出了这么多、这么大问题,“拗相公”王安石也绝不能服软,不敢停下来,因为自从结上了党,变法就成了一辆刹不住的列车,即使王安石自己想停下来,新党成员也都不会同意。所有人的命运都同新法绑死在了一起,一旦朝廷中止变法、否定变法,旧党就必将卷土重来,新党这些人的价值将不复存在,那些与此相关的荣华富贵也将烟消云散。
另外,王安石自己也还抱着一个不切实际的幻想,就是觉着通过他夜以继日的拼命维护,新法慢慢地总能回到既定的轨道上来。
为了继续施行新法,坚定皇帝的信心,新党们一方面极力排除异己,谁要是敢在皇帝面前说新法的不好,立马就驱除出京,一方面极力阻塞言路,外界关于新法不好的舆论全部给它堵在宫外。
不知不觉中,风险在缓缓积聚,就像不断垒高的积木,曾挡住过无数权贵强推的新法,也终将被一个小人物一下子就撞得稀里哗啦。
在变法的第六年,熙宁七年的四月,事情又出现了变化。这一年河北、京东、陕西等地出现了连续八个月的旱灾,土地颗粒绝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