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史署，乃治粟内史及其属员理事之所，离宫廷仅咫尺之遥。
赢天居所近宫，片刻步行便至署门。
同一时刻，赵高已回宫向嬴政禀报。
“启禀陛下，小的已领九公子至新宅，他对此甚为满意。”
“嗯，满意便好。”
嬴政搁下毛笔，眉间微锁似有心事。
“陛下，您有何忧虑？”
赵高见状，忙上前询问。
“不过是些杂念，颇感烦忧。”
对赵高这跟随数十年的近臣，嬴政虽知其私心，却不严苛。
只要忠诚可用，在他面前不敢放肆即可。
“烦忧？！”
赵高闻言色变，急道：“陛下，可要小的召阴阳家徐福入宫？”
他知嬴政常受头疾之苦，徐福曾为其纾解。
“哈哈，你误解了。”
嬴政轻笑，摆手道：“朕之烦忧，非头疾也。”
他凝视赵高，沉声道：“此次随天儿出征，你观他行事如何？”
“行事……”
赵高未料此问，低头思索，细忆赢天一路作为。
片刻，他恭声道：“陛下，九公子果敢决断，智谋过人，临事镇定，小的叹服，绝非少年之姿。”
“的确。”
嬴政颔首，深以为然：“正因如此，朕才忧心。”
“此次命他查胡氏，顺带审视百官，以他雷霆手段，朕恐朝堂被他扫空。”
他洞悉臣子底细，虽不尽知，却能窥其大半。
胡氏覆灭，其余党难逃法网。
嬴政唯恐赢天抓捕过甚、杀戮过重，致使朝堂空虚。
此乃他忧虑之根。
赵高听罢，心下一凛，暗想此景或真会上演。
“陛下，趁九公子未动手，可否让小的暗中示警？”
“无需。”
嬴政曾思及此，却摇头否决：“先让他放手一搏，朕要看他路数。”
“若太过，朕自会点醒他。”
“小的遵命。”
嬴政轻嗯一声，翻开奏章，未遣赵高离开。
赵高不敢擅退，静立待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