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道:“我试试。”
电话才挂完,宋云深便推门而入,穿着昨晚的大红浴袍,倾身在她面前撩开她额前的发,“跟谁打电话呢,这么个表情?”
孟子衿抬了抬眼,启唇道:“陈伯。”
宋云深微怔。
昨天被安排在角落一桌的人,他不是没看到。
“要去看他最后一眼么?”孟子衿问得直白。
有些话,含蓄地问,倒不如这样直接摊开来说。
宋云深表情没什么起伏,稍稍站直了身体,后又伸手把孟子衿从被窝里捞了出来,面色沉静,一句话没说把带她到了卫生间洗漱。
孟子衿轻轻抿唇,没去问他现在心里怎么想。
他不可能原谅宋企,可宋企是他在世界上唯一跟他还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他什么时候走?”在化妆间,宋云深把耳坠给孟子衿戴上时低声问了一句。
孟子衿抬睫答道:“下午。”
除了拥抱,孟子衿不知道该给他怎样的安慰。
宋企跟陈伯不在宾客名单之内,孟子衿给他们安排的位置虽然在最角落,但宋云深的洞察力极深,就算没看见,陈秘书也会跟他汇报。
他不出面,就证明默认为允许。
宋云深答应见面后,孟子衿回拨电话跟陈伯约了一个地点便驱车过去,想来陈伯是没告诉宋企他们会过来,在看到他们时,宋企丝毫掩盖不住眼底的惊诧之色。
孟子衿只跟着过去打了声招呼便回了车里,把时间单独留给他们。
这段谈话结束得很快,孟子衿从车窗探出头去,看到了宋企扬起的苦涩笑容。
三天后,陈伯从企州打来一个电话,说人已经去了。
宋云深显得平静。
意料之中的事情,怎么能不平静。
宋企那天跟宋云深求了一个愿望,求他能在他死后让他跟陈枞庭离得近一点,他说,这辈子欠她的,想在下面去弥补。
宋云深没有给出答案。
直到这天,宋企的墓碑立在了陈枞庭的左边。
过去不可原谅,但终究释怀。
人都是要向前看的。
而今,他有了新的家,有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