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三重却是炁化身躯。
可是在本质上,三重和金光都不过是一种对炁的构筑手段。
以特殊的手法梳理炁的流向,熬炼炁的纯粹,使其在性命之上奔流,如流水般运转不息畅通无阻。
可途明的炁不一样。
他的炁在性命之上的奔流是激荡的,是凌乱的,而且,他的三重是一直处在开启状态的。
虽然不太明白为何运转逆生却能不让自己的身体变化为炁的纯白,但那始终奔流的明显是经过梳理的炁却是证明了途明确实是长久地处在一个逆生运转的状态。
再就是他构筑的三重是凌乱而激荡的。
在张之维长久以来的观察里,他渐渐发现了在构筑出的手段中,炁的流淌之所以会显得凌乱,最常见的原因只有一个。
伤。
人的身体是受皮囊裹束的一个复杂集团。
炁,血,肌肉,骨骼,五脏,六腑,乃至于修行人而言至关重要的三丹。
皮囊,是‘人’的容器。
容器出现破损,炁的流淌就会出现波折,构筑的手段作用其上便会如同流水碰击河底的岩石,水波荡漾下是肉眼难以观察到的激荡。
受过伤的人的炁会变得波折,构筑的手段作用在这样的躯体之上便会出现隐晦的波澜。
尤其是像逆生三重这样对身躯的影响近乎偏执的深入的手段,这份激荡在性命强悍之人眼中便会越发明显。
他曾见过在山下锄奸受伤后回山养伤的同门在运转金光时金光的状态。
当流淌的金光经过伤处时会出现不自然的激荡,仿佛受到了微弱的阻碍,就如平静的河流表面荡起的水花。
途明那时候的状态令张之维心惊。
他的炁奔走在身躯上,微弱却连绵的波澜遍及全身,宛若整个身体都被煮沸,透着令人心悸的骇然。
时至今日,他的性命修为已几乎达到了凡俗身躯所能触碰的顶点,当年那份带来心悸的骇然在岁月的冲刷下也渐渐能更加坦然地被审视。
张之维侧目望向如今的途明。
同为性命高深之人,张之维如今已经做不到在不引起途明注意的情况下看透途明三重之下的本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