缕缕的黑雾。
那些黑雾在空中凝聚成扭曲的人脸，发出凄厉的哀嚎，仿佛在诉说着诅咒的恐怖。
“待这诅咒彻底发作之时，且看你如何兑现今日豪言。若你食言，我即便化为厉鬼，也要将你拖入十八层地狱，永生永世不得超生。让你在无间炼狱里，日夜承受万蚁噬心、千刀剜骨之痛。”
癫狂的笑声撕裂夜幕，震得青铜古盆嗡嗡作响，盆中血水剧烈翻涌，飞溅的血珠落在青砖上，绽开一朵朵妖冶的曼珠沙华。
赤鳞蛇却突然灵巧地盘上她肩头，蛇尾如灵动的手指，轻轻碰了碰那道狰狞的诅咒。
蛇瞳里流转着神秘莫测的光泽，鳞片摩挲声中似有古老咒文在回荡，带着穿越时空的力量。
“主上，你莫不是忘了，修行百年的灵蛇可渡天劫成仙。”
赤鳞蛇的身躯如同流动的水银，顺着她天鹅般的脖颈蜿蜒而上，每一片鳞片摩挲间都泛起细碎的幽光，如同撒落人间的银河碎屑。
“当雷劫劈碎我九十九道蛇骨之时，便是天道为我加冕之日。届时雷光淬体，云雾为裳，我自会在九重雷暴中蜕去凡鳞，长出通天彻地的神躯。待龙角刺破苍穹，利爪撕裂虚空，这三界再无人能伤你分毫。”
它猩红的蛇信如丝绸般拂过夕魅娘耳畔，带起一阵酥麻的战栗。
声音突然变得低沉而温柔，仿佛将千年的月光都酿成了蜜，字字句句裹着令人心安的蛊惑。
“待我飞升那日，自会借来天河之水涤净邪祟，取蓬莱仙草续接神魂。这区区诅咒不过是我们共赴永生路上的小小试炼。等一切尘埃落定，我们便隐入归墟，在混沌的怀抱里看尽千万个纪元的星起星落。你枕着我的龙角入眠，我用星辰为你编织梦境，任三界如何更迭，都扰不得我们半分清净。那时你我并肩俯瞰众生，看尽世间繁华与苍凉，直到时间的尽头。”
“你倒是说的轻巧——”
夕魅娘指尖猛地挑起蛇信，眼底泛起危险的紫光，周身骤然腾起黑色雾气，宛如地狱深渊中翻涌的魔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