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海坤晚上给我打来电话,说他先把欠我的钱还我。
我愣了一下,问他你有钱了吗。
他说,我二叔知道了他的事,二叔就先预支了整年的工钱给他,让他先把钱还我,因为二叔知道我也不容易。
毕海坤这家伙当即差点给我二叔跪下磕头了,感激涕零之下表示这辈子只跟着二叔就好,哪怕做牛做马都乐意。
我说道:“都行吧,我这边确实也需要钱,家里人身体不好,三天两头跑医院拿药。不过我说你呀,千万千万赚了钱不要跑什么足浴城啊,找ktv陪酒的玩啊什么的,没有意思啊,我们辛辛苦苦赚钱,何必花在这些上面。”
毕海坤一直说不会了不会了。
有几个工友的血汗钱就专门花在这方面之上,在足浴城,洗脚城,ktv的那些女的,有多少个是认真的。
在那种地方,世间哪有真情在,几十分钟几百块,爱意随钟起,钟止意难平,又要多加几百块。
对那种女孩真情流露,多半只会换来血淋淋的教训。
可是啊,像我们这些工地上孤独而又血气方刚的单身男人,每天辛辛苦苦跟水泥砖头打交道,到了晚上看着这个浮华的花花大世界,只能靠着花钱去填补心灵与身体的空虚了。
挂了电话,我长叹口气,其实也不能太怪毕海坤,他虽然精明,但陷入了感情里面,他也会被爱情的幌子麻痹了自己,人在自己投入的认真的感情里啊,怎么能保持清醒。
脑子里想起了黄小悠,在我最喜欢黄小悠最心痛的那几天,如果她说她没钱,想要找个有钱的,我估计也会马上掏钱借钱想办法弄个几十万凑给她。
原以为黄小悠是我上辈子修来的服气所以这辈子才能遇到的良人,没想到啊,单纯外表下的她,是这样子的人。
惜那风从人间过,填我十万秋水长,奈何风吹不留痕,此梦当是惊鸿梦。
次日,在推着小推车去垃圾站倒建筑废料的时候,又遇到了正在忙碌的张莉。
她看了我一眼,然后过来帮我把小推车上的袋装建筑废料扔垃圾车上。
我说我可以自己来。
她说别客气。
她骨骼大,人高,长年做事,力气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