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能有不敢的事？”沈融月终于显露出了几分不悦，连带着手中好容易捋好的线都随手一推，“自古以来，但凡懂点规矩体统的人都应该知道，女大就该避父避兄。但咱们家庭条件环境都特殊，我不方便将她带到宫中教导，却也不放心把她丢在空无一人的沈家里，所以才会同意纵着你将老四带在身边，可你扪心自问你有好好教导她吗？她不懂避父避兄，你难道不知道避吗？她不知道体统规矩，你难道也不知道吗？”
被训斥到的沈妄之抿唇挺直了腰板拱手认错。
“错认得倒快，但却一点不改。”沈融月冷笑，“你这副脾性跟你那令人生厌的二哥还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听到熟悉的称谓，沈妄之瞬间没了反驳或辩证的心思。
他只是紧张地抿起唇角。
——大姐何出此言？
难道是大姐察觉到他对姜书宁的感情了吗，这就是在特意敲打警告他吗？
还是……
还是说是姜书宁察觉到了，所以她才会突然莫名其妙地想要招亲，所以大姐才会在她入宫后就召他过来说所谓招亲的事？
难道……
是姜书宁想要逃离他。
但是姜书宁却也知道蜉蝣之力无法撼动大树，所以特意找了大姐过来做她的救兵和帮手吗？
若真如此……
若。
真如此。
察觉到沈妄之的神色变化，沈融月又道莫非是自己训斥太过了吗？心底暗暗后悔，轻啧道：“哀家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毕竟这些年你处理朝政事必躬亲，自己都尚且顾不过来又如何能有过多的时间去教导她。只是，她确实年纪不小了，大好的光阴不能永远被留在你的王府里，你应该让她出来看看大千世界，让她去领悟感受一下正常的感情。”
“她是个人，不是物件。”
“她有她自己的思想。”
“她想要招亲。”
“她难得想要，那就不要再拒绝否定她。”
……
从永和宫出来时已近正午，分明还未至盛夏，但沈妄之却觉得艳阳高照，照耀得他几乎抬不起头也睁不开眼睛。
嬷嬷小心送他出来，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