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舰休眠舱的冷凝系统发出细微的嗡鸣,叶修解开第七枚骨扣时,后颈的树状锻纹突然如通电般震颤。那些被星典封印的因果碎片正顺着椎骨缝隙向上攀爬,每道纹路都带着不同时空的温度——左侧是青岩星晨雾里的凉润,右侧是灭门夜余烬中的灼热,在第七节颈椎处撞出细碎的蓝光,如同银河在微观世界里爆发超新星。
“警告:检测到脑域出现异常量子纠缠,建议立即启动神经隔离程序。”智能系统的红光在舱壁上投下蛛网般的裂纹,叶修却挥手扯掉贴在太阳穴的监测贴片。纳米修复液顺着锁骨凹槽滑进衣领,在旧伤处凝成淡金色的薄膜,这让他想起十五岁那年,母亲用锻铁铺的亚麻布为他包扎伤口时,碎线头扎进结痂的触感。
第一波记忆如潮水下潜,将他拽进平行时空的晨光。锻铁铺的木门吱呀作响,少年时期的自己正蹲在门槛上,用鹿皮仔细擦拭新锻的银簪。母亲往炭炉里添着陨铁粉,火星溅在她补丁摞补丁的围裙上,像撒了把未熄灭的星辰。“修儿,”她的声音带着青岩星特有的尾音上挑,“锻纹要像晨雾那样飘,飘着飘着,就钻进人心缝里了。”少年抬头时,阳光穿过他耳后未褪的绒毛,在银簪三瓣花的凹槽里积成光斑,而他右侧肋骨的皮肤下,一道若隐若现的烫伤正在晨雾中泛着淡红。
场景骤转,金属燃烧的焦臭灌满鼻腔。另一个时空的自己跪在叶家老宅废墟,断剑的残刃深深插进焦土,父亲的血顺着剑脊滑进他咬破的下唇。他看见自己用染血的指尖在母亲遗留的剑鞘上刻下第一道恨之锻纹,每道刻痕都渗出黑红色的灵力,与平行时空银簪上的晨雾纹路形成诡异的镜像。两种痛觉在神经末梢炸开——一边是被火星烫到的轻颤,一边是灵器穿胸的钝痛,却在骨髓深处汇聚成同一种频率的震颤。
“你逃不掉的。”沙哑的声音从髓海裂隙中渗出。叶修转身,看见平行时空的自己站在星图投影里,工装裤膝盖处还沾着锻铁铺的炭灰,左胸别着的锻锤胸针却泛着异样的金属光泽。“因果就像锻铁时的火星,”那人抬手,掌心浮现与叶修的骨骼文字,“落在哪里,早有定数。”星舰外的星云突然扭曲成沙漏形状,两条发光的星轨从漏斗顶端垂下,一条缀满锻铁铺的灯笼,另一条缠绕着灭门夜的锁链。
叶修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