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拍。苏明远闭目凝神,忽然连续敲击 “宫”“商”“角” 三钟,青铜之音如涟漪扩散,竟与电子鼓的节奏织成一片锦缎,时而金戈铁马,时而流水潺潺。
“起风了!” 不知谁喊了一声。排练厅的窗户不知何时被吹开,梧桐叶卷着沙尘扑进屋里,却在靠近编钟的地方忽然悬停 —— 声波的震动让叶片在空中旋转,宛如一场即兴的舞蹈。
苏明远睁开眼,看见大刘目瞪口呆的表情,忽然轻笑:“古人云‘八音克谐’,如今看来,青铜与电流,竟也能共舞。” 他弯腰捡起一片梧桐叶,夹在编钟的 “舞部” 纹路里,“此叶可作‘调音师’,待演唱会时,若风向合适,它会为吾等多添三分古意。”
老张掏出手机录视频:“这段要是发到网上,得让多少玩电子乐的年轻人惊掉下巴。” 他忽然想起什么,“苏老师,您刚才敲钟的手势,像在打太极?”
“正是。” 苏明远活动手腕,“击钟如抚琴,需得气沉丹田。吾曾见故宫的老师傅修复编钟,一锤一凿都带着太极的韵律,说是‘青铜器有灵,需以柔克刚’。”
大刘忽然放下鼓棒,对着编钟恭恭敬敬鞠了一躬:“苏老师,能不能教我敲一段?就当是拜师礼。”
“拜师?” 苏明远挑眉,想起前世在国子监授课的场景,学生们捧着竹简恭谨聆听,“可。但需先学‘击磬止乐’之礼 —— 每奏完一曲,需向乐器行‘肃拜’,以示敬畏。”
“得嘞!” 大刘原地站定,有模有样地拱了拱手,却因动作太夸张,差点摔了个踉跄。苏明远伸手扶住他,两人相视而笑,排练厅里的紧张气氛瞬间消散。
窗外的风渐渐停了,阳光透过编钟的缝隙,在地面投下斑驳的云雷纹。苏明远看着大刘笨拙地敲击编钟,听着那偶尔走调却充满活力的声响,忽然想起在小剧场的初次演出 —— 那时他不懂麦克风的用法,对着话筒大喊 “列位看官”,却意外收获满堂彩。
“大刘,” 他忽然说,“明日带些你喜欢的电子乐唱片来,吾们试试用编钟给《青花瓷》伴奏如何?”
“《青花瓷》?” 大刘眼睛一亮,“那得加段 rap!苏老师,您敲编钟打节奏,我来念‘天青色等烟雨’,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