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芳的珍珠耳坠险些被蹭掉:“加演?什么节目?他连换洗衣裳都没备!” 舞美组扛着 led 屏匆匆路过,光影在苏明远苍白的脸上晃成一片碎银,他却忽然蹲下身,从道具堆里捡起一根吃剩的烤串竹筷 —— 竹节处还粘着几粒孜然。
“就弹《高山流水》吧。” 他用袖口擦去竹筷上的油渍,指尖在地板上轻轻一叩,“不过需要劳烦诸位乐手,随在下临时谱曲。”
贝斯手老王瞪着他:“苏老师,您这是要空手变琴谱?” 苏明远笑笑,竹筷在青灰色的地板上划出一道弧线:“昔年嵇康临刑前索琴弹《广陵散》,在下虽不及先贤,却也知‘乐由心生’之理。” 说着,他以竹筷为笔,在地板上画起了减字谱 ——“” 旁加 “勹” 是泛音,“大” 字加 “九” 是大指九徽按弦,每个符号都带着浓淡不均的墨痕,仿佛是从他血脉里洇出来的。
鼓手阿杰凑过来,看着满地蝌蚪文直挠头:“苏哥,您这是画符还是谱曲啊?” 苏明远抬头,看见阿杰臂上的青龙刺青,忽然想起庆朝太学里的乐工们,他们也常把曲谱纹样刺在手臂上:“此乃减字谱,一个符号便是一个指法。” 他用竹筷点了点 “早” 字状的符号,“这是‘滚拂’,需五弦连弹,如急雨打窗。”
小提琴手林夏忽然惊呼:“我见过这种谱子!我爷爷的古琴谱上有!” 苏明远眼中一亮,竹筷在她手背轻轻一点:“姑娘可知‘散、按、泛’三音?散音如钟磬,按音如人语,泛音如凤鸣。” 他忽然站起身,广袖扫过地板上的谱面,“请诸位随在下击节而歌 ——”
后台的灯光师不知何时调暗了顶灯,只留一盏追光灯打在苏明远身上。他席地而坐,将古琴置于膝上,随手折下一段枯枝作为指挥棒。当枯枝落下时,古琴的散音如晨钟暮鼓般响起,贝斯的低音竟意外地与 “散音” 共鸣,仿佛远山传来的回响。
“泛音如流水击石,需轻挑。” 苏明远的枯枝指向林夏,她慌忙拉动琴弦,却因用力过猛走了音。苏明远笑着摇头,用枯枝在自己衣袖上轻叩:“姑娘且看,泛音需如蜻蜓点水。” 说着,他屈指轻拨琴弦,一个清亮的泛音跃然而出,竟与林夏的小提琴声相得益彰。
阿杰试着敲了敲架子鼓,节奏却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