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郎君的字迹,两位不陌生吧?”郑永安明知故问。
这不是废话么。
顾修远捏着信纸,脸皮绷紧。
儿子的字,是他手把手教的,当然不可能不认识。
手里的信纸,上面字迹很像他儿子的,或者说,是有人在仿照他儿子笔迹,一笔一划,从最开始的生疏,再到慢慢渐入佳境,笔触也越发流畅自然,如果不是极亲近之人,恐怕难以分辨真假。
郑永安用一种夸赞的语气说道:“要不说,温伯爷的儿女们,各个都是有本事的,温娘子聪慧端方,温二娘子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手临摹的本事,再等几年,怕也能成一方大家。”
就是可惜,没用对地方。
这句话他没有明说,但看那意味深长的眼神,众人还是领会到了他的未尽之意,目光隐隐投向温泽川。
楚氏眼神冷冽,呼吸粗重,受伤的右手几乎拿不稳信纸。
注意到顾家三人神色变化,温泽川暗道一声不好,来不及去怨怪给他惹事的二女儿,思绪飞速转动,分析当下应对之策,企图找出转圜之地。
别说,想着想着,还真让他发现一个漏洞。
他镇定说道:“不对,即便二娘有不轨之心,那也只是找了几个地痞流氓,顾小郎君之所以出事,皆因那刺客之故,二娘自小养在深闺,哪里认识这些江湖之人?”
他承认二女儿有陷害大女儿之疑,但那刺客,绝不可能是二娘寻来的。
不是他偏袒谁。
是二娘没这个本事。
自己的女儿是什么人,他能不清楚吗?
二娘是有些骄纵,又争强好胜,但她也懂礼守规矩,不可能认识江湖人,更别说做出这等买凶杀人之事来。
他却不知道,他这轻飘飘的一通话,看似不偏袒谁,其实在无形之中已经做出选择。
温知宜略微垂着头,面上没有什么表情,这时,她感觉身上落下一道目光,仿佛有所察觉般,她转头看了过去,撞上燕非时深邃的眼眸,他略歪着头,一手支着下巴,仿佛百无聊赖。
两人就这么当着几双眼睛来了个眼神对视。
不长,很短的一眼,因为温知宜很快重新低下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