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门口,目送顾家马车消失,身子一软栽倒地上。
她也不起来,就那么坐着,把脸埋进臂弯,像被遗弃的狸猫,小小的一团,缩在一起。
脚步声由远及近,一道高大的身影在她面前落下。
她一动不动,哀伤无措的气息将她包裹,拉扯着她坠进更深的深渊。
跟在主子身后的郑永安,眼睛扫过乱糟糟的院子,给了陶二一个‘你怎么这么没用’的眼神,一面示意他赶紧把那些大夫送走。
“怎么我每次见你,你总是在哭,就有这么多泪吗?”燕非时蹲下了身,骨节分明的大掌,拂过她乱兮兮的发顶,摘落一截沾上的枯枝,“你知道,听见你出事,我在想什么吗?”
他今日格外有耐心,说话的声音不大,语气是克制的冷淡,但话里的意思却沉的可怕。
“我在想,怎么把你锁在身边,让你一辈子也离不开我。”
面前团成一团可怜兮兮的小姑娘,并没有因为他这看似威胁的话而恐惧,反而突然一个猛地扑进他怀中,抓住他胸前衣裳嚎啕大哭。
“呜呜啊啊啊”
她扯着嗓子哭,眼泪哗哗地掉,一副要把天哭塌下来的样子。
燕非时就那么半蹲地接住她,目光在她脏兮兮的脸上一顿,上面有泪水、汗水、干涸的血迹,还有不知哪里沾到的泥土,被泪水冲刷后,变成一条一条的痕迹。
她哭的也不矜持,什么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统统与她无关。
“真丑。”他吐出两个字,语气却温和不少。
抬手把人抱住,结实有力的大掌按住她脑袋埋到胸前,任由她发泄心底的后怕和悲伤。
顾衡玉的死亡,带给顾家的震动,不亚于天崩地裂。
得到消息的顾老相公,历来完美无缺的脸上裂开一条条缝隙,顾大郎更是直接摔了自己刚花费大价钱淘来的古玩,第一次不顾仪态提脚跑出官衙。
顾太夫人沈氏眼睛一瞪,直挺挺倒了下去,现在还没醒呢。
看到回来的相公和公爹,楚氏啪嗒一声跪到地上,泪水弥漫脸颊,“爹啊,你要给我们衡玉做主啊!”
顾老相公由儿子搀着,目光越过地上的儿媳,看向堂中躺着的孙儿,他